33、第33章(1 / 2)
已经踏出一条腿,盛思夏又愣住了,她需要在心中确认,才相信自己没听错。
傅亦琛一贯稳重,这不像是他会说的话,可他的确那么说了。
她和傅亦琛一起走向公寓楼,透明的感应玻璃门倒映出他们的身形,傅亦琛的高大,将她衬托的格外娇小,她的身高勉强到他的肩膀处,影子靠在一起,亲密无间。
直到走进电梯里,盛思夏才故意问,“你刚才说什么?”
傅亦琛不太自在地摸摸鼻子,低头掩饰道,“没说什么。”
盛思夏从镜子里偷偷瞄他,看见他表现不如平时自然,忽然起了玩心大盛,故意逗他说,“没说什么?我可都听见了,傅叔叔,你误会什么了呀?”
一边说,她还一边摇晃他的手臂,恶作剧一样,想要看他更加窘迫。
傅亦琛没了办法,只好屈起手指轻轻敲着她的额头,“你真的一点都不怕我?还有,不要叫我叔叔,感觉挺奇怪的。”
“那叫老师?”她睁大眼睛,眼珠因为刚哭过,显得湿漉漉的,明知道是在顽皮,却让人无法对她发脾气。
傅亦琛只好捏捏她的下巴,以示惩戒。
“还有,我为什么要怕你,你又不会把我怎么样。”
“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是对我太有信心,还是对我太没信心?”傅亦琛忽然换了副语气,有些暧昧,同时又带着认真,“我是不是对你太克制,才让你忘了,我也是个男人?”
这句有些拗口的话,盛思夏反应了几秒,才听懂他的弦外之音。
这一次,她终于脸红,不再像刚才那样调皮,老老实实地,跟着傅亦琛走出电梯,进入家门。
趁傅亦琛去厨房洗手的时候,盛思夏偷偷地对他做了个鬼脸。
这人,真没劲。
好不容易让她逮住机会,好好逗他一下,这么快就让他扳回一城,反倒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这一次,又是她输了。
盛思夏放下包,也走进厨房里,站在洗手台边,板着脸说,“我现在不要人陪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
傅亦琛回身,玩味地看着望着她笑,然后将手里的水倾洒在她脸上,惹得盛思夏惊叫起来。
她先是四处躲着,发现躲不过,便也掬了一捧水,不管不顾地朝他泼去。
虽说同样是在闹着玩,可傅亦琛明显只是在逗她,手里的水不过少许洒在盛思夏脸上。
她那一捧水,却一点也不客气,傅亦琛的脸上,脖子,包括那件黑色大衣,都跟着遭了殃。
等到盛思夏终于发现自己闹过了火,她的心态,立刻由受害者,转为罪犯,看傅亦琛不躲也不生气的样子,她更加内疚,连忙抽了几张纸巾,为他擦拭。
“你把我弄成这样,我走不了了,只能赖在你家。”傅亦琛声音很低,说话的时候,盛思夏正在为他擦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手腕上,气氛登时变化。
这么近的距离,使盛思夏更加看清他。
从那张清朗英俊的脸,到因为常年健身,而宽阔有利的肩膀,下颌正滴着水,她忍不住伸手,用指尖接住,那颗水珠却鬼使神差地顺着手掌,钻入她衣袖里。
左臂连着心脏,令盛思夏心乱如麻。
“可……这里没有给你换的衣服。”她小声地说。
“我可以叫人送来。”
盛思夏尴尬地咬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刚才虽然逗傅亦琛,那些只是临时起意,她从来不曾跟任何异性发展到这种阶段,包括他。
才知道,原来人与人之间,真会产生化学反应,否则,她明明没喝酒,怎么会比醉了还要晕?
盛思夏窘迫不安的模样太可爱,傅亦琛忍不住笑起来,“好了,不逗你了,去洗洗脸,刚才哭得跟小花猫似的。”
他在逗她。
越想越气,盛思夏将纸巾扔到他身上,转身一路小跑进浴室,捧住发热的脸颊,恨自己刚才没有表现得再淡定一点。
怎么那么轻易地,就被他蛊惑了?
盛思夏走到镜子前,凑近了,仔细地观察自己。
因为刚才哭过,眼眶发红,还好今天用的睫毛膏是防水的,刚才哭得那么凶,还用衣袖擦过,也只在下眼皮上,留下几点不易发现的印痕。
无论何时,她总希望,能在傅亦琛面前,尽量保持美好的形象。
她用棉棒小心地拭去那点黑印,看唇妆也掉了,顺便用镜柜里许久没用过的一支口红为嘴唇补了颜色。
“啧,太红了……”盛思夏这才想起,这支口红被封存在此的原因。
这是某年生日,一个朋友送她的礼物,是那一年的热门色号。
姨妈红,抹上去就跟刚吃了十个小孩似的,又叫后妈色。
她的五官本就明艳突出,再抹上这个颜色,傅亦琛见了,只怕气氛要更微妙。
她又心虚地,将口红擦掉,顺便把妆全给卸了,镜子里那张干净清丽的脸,才让她更自在。
回到客厅,正好看见傅亦琛打开冰箱,在里面找东西。
“你肚子饿了?”盛思夏望一眼空荡的冰箱,没有存货。
她猜想,傅亦琛不会是还没吃饭,就又被她叫过来了?
傅亦琛看她一眼,“是你肚子饿了。“
她揉揉胃,糟糕,难道是她刚才肚子叫得太响,被他听到了?
“一下班就去医院,我一猜你就没吃晚饭,总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迟早得胃病。”傅亦琛才说自己不是老师,却又在教训她。
盛思夏故意捂住耳朵,摇头晃脑地说,“好烦好烦,我妈都没你这么烦!”
“行,我不说了。”
他本想亲自做点什么,可盛思夏的冰箱实在无用武之地,他们点了一份披萨外卖,很快送到,当然,这也是迁就盛思夏的口味。
萨拉米肉肠披萨,薄薄一层,芝士味道浓郁,盛思夏咬下一口,偷偷打量他。
傅亦琛穿着质地精良的毛衣,手臂搁在中岛台上,是随意慵懒的姿势,连吃快餐的动作都很斯文,但看得出,他极少尝试这类食物。
这间公寓面积太大,她住在这里,常常觉得空旷孤单,就算把所有房间灯都打开,让每一个角落都明亮起来,也驱散不了孤独的阴影。
今天,傅亦琛在这里,她第一次觉得,这里像一个家。
有了期望,就有奢望,她不敢再想下去,眼神闪躲,却被傅亦琛发现。
他一直在注意着她。
“还在想小姨的事?”傅亦琛说,“我认识几个业界权威,回头我联系他们,给小姨制定一个最佳治疗方案,你不要太担心。”
“我不是在想这个,我是在想……”盛思夏话说一半,发觉不对,她甩掉鞋子,轻轻踢他小腿,纠正道,“是我小姨,不是你小姨。”
傅亦琛只是笑,“小气,我还能跟你抢啊?”
“反正我没答应你之前,不许乱叫。”
“好,小气鬼,能说说你在想什么吗?”
盛思夏垂下眼睛,将食物咽下,好半天才说,“我在想,他究竟为什么会变。”
“他是谁?”
“林树谦。”
傅亦琛和林树谦早年有过生意来往,无需她过多解释。
她继续说,“他和我小姨刚结婚时,两人排除万难,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不是要替他说话,我是发自内心的相信,在最初的时候,他们一定是真心爱过的。”
“你没错,”傅亦琛肯定地对她说,“不必因为一个人的现在,而完全否定他的过去,你成熟了很多。”
“要那么成熟有什么用?”盛思夏神情沮丧,“我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就变了呢?明明最开始,他和小姨一样,都是不想要孩子的呀。”
“人在不同的阶段,需求会发生变化,”傅亦琛并不想让话题变得这么残忍,但面对盛思夏的问题,他不想有隐瞒,“其实,你不必太纠结丁克这一点,会变,是因为不爱了,孩子只是一个借口。”
他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