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有些不一样了(1 / 2)
大名鼎鼎的上官伊吹竟会失态?
闻响声,龙竹焺的第一反应,自然先沿着上官伊吹的视线,沿藤摸瓜,尽头处是一个形态可掬的异族美少年。
难道二人私下认识?
龙竹焺细细碎碎的目光默而聚焦于戚九,配合着上官伊吹前一句的暗示,待人靠近,一把揽收戚九腰际。
戚九便如坠入蜘蛛网的失足水青蛾,扑棱棱地叫人轻松束缚双臂。
果盘落地。
戚九猛一撞上龙竹焺黑沉沉的眸子,龙竹焺的五指立刻钩作鹰爪,狠狠剜在他的左心房上,像要当场掏出戚九的心脏。
“上官大人,可是想要这个小子的真心?”
上官伊吹旋即摆出事不关己的散淡情绪,捡起地上掉落的金樽,道,“早听闻异邦人我行我素之惯,他这般没规没矩走进来,可见这些异邦来的下人,终究是欠调|教的鬼祟之徒,难入北周上流。”
暗下意思,便是自己落杯的唐突之举,只因某人无声无息地飘了进来。
戚九瞧出上官伊吹刻意无视自己,必有什么意图,也不气恼他话里夹枪带棒,随意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万分配合道“龙家大爷把小人的水果打翻了,掌监会把小人的月钱苛扣光光的。”悄然推开胸口的爪子。
龙竹焺道,“重点不是这个,旁的人都散退了,偏你竟敢避开我与上官大人的耳朵,擅自进来,惊了我最尊贵的客人。”
你想死吗?
戚九越看他不怀善意的表情实在脸熟,啊……对了。
分分明明是那个坏透了的竹子!
虽然幻彧中,戚九曾见到幼年时期的竹子,如今他成熟的面孔里,依旧是记忆中厌烦世事的神态,与幼时如出一辙。
戚九茅塞顿开后,反复想一个问题:他身上的虎毛猫毛呢?
龙竹焺被他探索的眼神微一盯,不禁厌烦加剧,满手一推,搡着戚九闪一边去。
忍不住皱眉道,“还不快滚出去!免得滋扰小爷和上官大人的闲谈!”
戚九完全来不及与上官伊吹眼神交流,冥冥中觉得自己没头没脑忽然显身,上官伊吹也是严肃三分的。
第四殿的塔尖突然一震,流星坠顶般,噔噔蹬蹬踏着规律的异动,仿佛什么东西从上面走了下来。
上官伊吹直接起身走在戚九与龙竹焺之间,对龙竹焺颇挂怀道,“龙当家,此地不宜久留,你我先行离开吧。”
殿外隐约传来嘈杂的尖叫声,便有洪钟一般鸣唤声穿透门廊,字字铿锵道,“阿官~~你太坏了~~怎么可以背着我~~跟别的男人~~洗澡~~”
戚九简直要目瞪口呆。
上官伊吹的脸皮竟然毫无崩溃之色,依旧春风化雨地淡然催道,“龙当家,还不走吗?”
龙竹焺快要陷入云里雾里的瞬间,第四殿的大门被一伙人横冲直闯踢成两截。
轲摩鸠领在最前,一头长发遭风尘侵染,变成仆仆灰色,连满身的金银首饰都蒙了尘污,他指着龙竹焺,或是上官伊吹。
反正抱怨连连道,“阿官,你太坏了,你明知道我憎恨乌木苏沙漠,你还故意躲闲躲到鸣州城来!”
“啧啧啧,瞧瞧这一澡堂子的金碧辉煌……阿官,你怎么能狠心把我丢在咸安圣城?!你明知道我最喜欢烨摩罗风格的妖艳贵货!太不厚道了……”一脸艳羡加不甘,恨不能就地躺下来。
他身后跟着谢墩云,彣苏苏,还有帽檐遮脸的东佛。
白式浅手执纸伞,他的腿伤复愈,一副置身事外的冰冷样子,冷幽幽地跟在千里追官队伍的最后。
龙竹焺默忖,原来上官伊吹竟想要这种俗人的真心啊,一看就是随手拈来的德行,唇角禁不住要弯作嘲讽的弧度。
而此时,他无意间瞥到了彣苏苏。
哂哂笑意,极速化为乌有。
上官伊吹同时发现了彣苏苏的存在,糟糕,但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任何事情,只能任观其变。
龙竹焺转身面向上官伊吹,依旧礼貌,但是礼貌自带七分谨慎,“既然大人的朋友不远千里迢迢,闯到香水行来寻人,自然别有要事。”
“龙某人已经叨扰大人多时,现在再不耽搁您的公务,告辞。”
没有任何留念,干脆利落地走向彣苏苏,迎面故意蹭上她的肩膀,以眼为刀,狠狠削向她的腿部。
彣苏苏仿佛不认识他,一眼未看,只是龙焺竹的迎头撞上的瞬间,她往谢墩云的肩头靠了微靠。
龙竹焺旋即勾起一笑,像是索然寡味的生活中加了一剂鲜甜,值得思味,而后招呼自己的随侍,自殿门外转瞬即逝。
上官伊吹终于雷霆怒道,“轲摩鸠,你带这么多人来,到底想干什么!”好死不死,最佳损友偏在关键的时刻丢了默契。
轲摩鸠道,“就是知道你出远门了,右眼皮跳得剧烈,心里担忧得紧……怎么没有坏了你的好事吧?”意犹未尽,想要故意调笑一下那边不说话的矮子。
谢墩云一掌拍开他那颗碍事的金头,三步并作两步,最先将戚九搂入怀中,老泪纵横道,“小九啊,哥找你找的好苦,你脑子有病,哥还以为你被牙行给拐了呢!”
戚九被他搂得呼吸困难,但瞧大家都来了,又觉得万分开心,不觉拍拍谢墩云的肩头,“劳哥哥忧心,大人护我很好,出来正好开了眼界。”
算他嘴甜,上官伊吹心内的气涌,瞬时平风静浪。
彣苏苏知道谢墩云的急切心思,当然是开心的,不过方才与龙焺竹的意外照面,怕是要再招惹新一波的杀身之祸,隐而忧心忡忡。
几人各怀各的心思,唯有东佛一直静默不语。
逢时第四殿的殿首又被什么东西践踏似的,明显的攀跃声叫上官伊吹才平复的怒意更添一分薄蔼。
“轲摩鸠,你到底是怎么来的鸣州城”上官伊吹一把扯了戚九的手,开始往殿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