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断袖(2 / 2)
谢晅起身去铺好被褥,沉声道:“我们需要一个投宿之地。”
季语抱着手臂看着他忙活,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你不怕店小二杀人越货?”
“我听那店小二呼吸绵长,确实是个练家子。只可惜,打不过我。”
季语不再言语,转身端坐在桌边,自顾自拿出一卷书细细研读。房间中只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模糊了季语柔软的轮廓。
谢晅出声提醒:“大人,书拿反了。”
季语从未与男人同睡一张床,心中难免有些焦虑。她恶狠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气急败坏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谢晅一板一眼回她:“这句话,不是用在这种局面下的。况且,前几日大人还和那什么红寇美人共枕而眠过。”
季语忍不住睁大眼睛,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你还记得这档子事呢?告诉你多少次了,我有我的思量,红寇不会影响你我二人的共同利益。”
谢晅忍不住勾起嘴角,眉眼也稍稍带上了几分笑意:“我知道。”
谢晅平日里总是绷着一张清冷面容,美则美矣,但缺少了几分人间烟火气。稍微靠近了些,就被那冰渣子扎了手,鲜血淋漓的。此刻浅浅一笑,正如早春时节冰雪消融,直迷得季语三魂七魄都被勾了去。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季语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酥软了几分。她三两下脱了鞋爬到床上,声音透出几分难以言说的暧昧:“我改主意了。和一个面容俊俏的少年郎共枕而眠,也不失一番情趣。”
谢晅不声不响走至床边,自上而下看着小奶猫般蜷缩着身子的季语。从他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她睫毛投下的淡淡阴影,小巧精致的鼻尖,和一抹嫣红的唇。
谢晅不声不响吹灭了烛火,背过身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睛。
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中,季语紧紧贴着谢晅的后背。鼻尖是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人无处可逃。
谢晅眼神沉下来:“你……你过去些……”
季语睁着眼睛说瞎话:“没空了,过不去了。”
谢晅毫不留情拆穿她的谎言:“有空。”
“我冷,靠着你能暖和一些。”
谢晅能清晰地感受到季语吞吐在自己后颈处的温热气息,说话时带起一片濡湿水痕。他攥紧了指尖:“忍着。”
季语偏不,懒洋洋道:“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季语近一步,谢晅便退一步。季语索性一把抱住他:“再往外靠,你就掉下去了。”
谢晅叹口气,回转过身来。
季语微微仰着头看他,不经意露出一截脆弱白皙的脖颈。一身纤瘦身段微微蜷缩着,越发显得羸弱纤盈。
半开的窗棂泄出半边皎洁月色,谢晅的脸藏在阴影里,眼神晦暗不明:“我不习惯别人靠这么近。”
“为何?”
“靠我这么近的人,都死了。”
若寻常人听了这等骇人的话,就算不惶恐难安,也少不了一番后怕。季语面上却毫无波澜,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谢晅的声音难得带了几分无可奈何:“你为何还不松手?”
季语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浅笑,一双水波盈盈的眼眸里闪着某种兴奋的光芒:“你气急败坏的样子,也十分有趣。”
谢晅不再理会她,闭上眼睛假寐。
季语见此也没了兴致,待要往后靠一靠,指尖却不小心扎进了一枚木刺。想来是木质床板太过粗糙的缘故。
指尖骤然传来一阵刺痛,季语下意识偏了偏身子,额头不经意撞向谢晅的胸膛。
谢晅闷哼一声,喉结滚动了一下,借着窗棂处微弱的月色,季语看得一清二楚。
季语心下微惊。此时月色又亮了一些,季语终于看见谢晅透粉的耳垂,紧抿的嘴角,和双颊不自然的绯红。
季语猛然往后退到墙角,大惊失色道:“你……是断袖?”
谢晅闻言看向季语。细腻的肤,纤瘦的腰,一双娇滴滴的含水杏眼水波盈盈地望着他,更添几分楚楚可怜之态,直让人神魂颠倒。
他有些难堪地闭上眼睛,声音带着难掩的隐忍:“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