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可方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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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嫁女，十里红妆，极尽奢华。

何况世安公主是昭顺帝嫁出的第一个女儿，现在刚平定突厥，正需要一件喜事将那事情压过去。适逢安宁，大多数百姓心中对贺兰一族，竟可悲的并未有任何唏嘘。现见皇帝嫁女，热闹非凡，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喜悦之色，放佛出嫁之人是他们家中人一般。

这世上，好事总是比坏事更能让人挂怀。

天刚蒙蒙亮，姜凉月自己便醒了过来。她倚在榻上，看着些许的光透过窗子打在地上，心中隐约有些恍惚。

这么久了，她都是一人。现在要出嫁，虽说其中相互利用成分多些，但自此之后，她却顿生些许安稳来。像是这个人……值得她依靠一般。

心中这个念想一出，姜凉月忍不住闭上眼睛笑了起来。许是寂寞时光太多，倒叫她生出一些对平静生活的依恋来。只可惜，如今的她，早已不同于往日。少女烂漫时生出的情怀，以为心心恋着所爱之人，两情相悦，这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美景依旧在，良辰却不复。幼时那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心情，到底还是太稚嫩了一些。

记忆中少年脸庞青涩，总是带着红晕。少女却俏皮顽劣，每每都要故意使着小性。若是不假装生气，那少年总是像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一动的。可要真的生了气，看着少年手足无措紧张的神情，又要极为不厚道的笑起来。记忆里每幅画面，都是带着笑意的幸福。

大约是往事伤人，姜凉月喉头酸涩，眼角一凉，竟有泪掉了下来。

这时，外面传来叩门声：“公主，您醒了吗？”

不难听出，绿萝的声音里都是喜悦。姜凉月蓦地有些心虚的立刻擦掉眼泪，在发觉自己这般行为时，她又忍不住苦笑起来。现如今，步步谨慎，就连对身边之人，都不能轻易露出情绪。

轻叹一声，姜凉月支起身子半坐起：“进来吧。”

绿萝闻言忙打开了门，跟在她身后鱼贯而入的，是手中捧着各式各样婚嫁所需之物的宫女。绿萝像是认真打扮过的，颊旁晕红映出羞涩，耳边两颗小白珠简单却又显得人俏皮。绿萝今日里穿了玫红的衣服，只因今日里只有新人才能穿那红色，旁人自是不能抢了风头。

绿萝脸上喜悦神色不予言表，好似那出嫁之人是她一般。在看身后跟着的其他宫女，想必也是此番出嫁要跟着去的，一个个虽然低着头，但不难看出都是仔细打扮过的。就连那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那头上抹着的头油，隔着这么远，姜凉月都能嗅到。

忍不住笑了起来，绿萝看了过去，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她看着那一群在她眼中打扮的有些“花枝招展”的宫女，心中忽然有些气。

按道理来说，家境较好门当户对人结秦晋之好时，总会在成亲的前一日里从新娘子家中挑出一名丫鬟，然后送往新郎家中，两人行那夫妻之事。这样做，就是为了避免新郎在入了洞房之后，对房事不解困惑，因此造成一些麻烦。

公主出嫁，自然也是有这规矩的。从另一方面来说，虽说公主身份尊贵，但是嫁出还是要遵循七出之条三从四德。出嫁从夫，一切都是要听丈夫的。但是好在公主嫁去并不用侍奉公婆，相对来说还好一些。但是这规矩，还是不能坏的。

但虽说这些都是规矩……绿萝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情愿的。她自己……怎么都是不想做陪侍的，因为她一直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也就是在一起……唔，反正别人是不能插足的，这侍寝也是不行的。但是若真的按照规矩来，这人选好似就落到了绿萝肩上。

这陪嫁的侍女们，说的含混一些是去伺候公主的。但若是驸马看上，也是极有可能成为小妾，对她们这些卑贱的下人来说，去也算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管怎么说，至少衣食无忧还有奴仆可用，也不怪得这群宫女费尽心思打扮。

但绿萝心中有气的是，公主还没嫁过去呢，这群人就削尖了脑袋想要被驸马看上，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

况且昨日在她担心到底要送谁过去的时候，沈慕笙那里却送来了话，说并不需要。

虽说听了这话心中放心了许多，但是更多的，绿萝生出了对驸马滔滔不绝的敬佩之情。在他们姜朝，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纵然是驸马，也是可以娶急房妾室，只要不触犯公主，无非就是没有名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