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谋夺(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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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群雄割据第七节谋夺(下)
八月十五,广绕城中,农牧节上,刘备正在观赏马术比赛,一名士兵匆匆走了进来,在刘备耳边低声报告。刘备闻言,失手打碎了琉璃杯。
屏风后面,黄莺听到声响,急忙遣人闻讯。刘备面无表情,低低的说了声:“没事”。接着,心神不定的观看着表演。
众官看在眼里,忧上心头。不约而同的得出了相似的结论:朝廷动向不明,看主公的表情,恐怕是不好的消息。
随后,这场比赛显得乏然无味,看台上,主公刘备强颜欢笑的鼓着掌,众官心不在焉的东张西望,大主母从不在这种场合中出现,二主母产后未久,不耐久坐,稍稍看过,迅速退场。场中的观众感染道众官的心态,有气无力的鼓着掌,气氛顿时尴尬起来,枉费参赛者卖力的表演,场面仍是有气无力的。
赛后,众官齐集在议事大厅,等候刘备的出现。许久许久,刘备满脸忧郁的出现在大家面前:“各位,吴娥病重,我耽误了点时间,我们现在开始吧。”
简雍长身而齐,询问道:“主公,出云城的医师怎么说的?”
众官都知道简雍和大主母交情很好,于是悄然无声的等待着主公的回答。
刘备缓缓的走到长桌边,慢慢的坐了下来,答:“吴娥饱经战乱,几年来心情郁结,一直缠mian于病榻,医师说,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简雍急忙道:“我去陪陪她。”
刘备点头答应:“也好,这里的事,我回头再给你传达,你去多陪陪她吧。”
等简雍走出议事厅,刘备招呼众官:“诸位,都坐下吧,洛阳来急报,各位听听。”
厉尉随手取出信件,交给沮授。沮授急急撕开信皮,读到:“京师叛乱……”
陡然间,沮授声音小了下来,细细看了看信,沮授低沉的读到:“京师叛乱,大将军何进被宦官诛杀。卢公植取大将军首级驰入大将军营中,将吏吴匡张璋,且悲且愤,挥兵直指南宫;袁绍闻变,立遣从弟虎贲中郎将袁术,往助吴匡张璋。
宫门尽闭,中黄门持械守閤,严拒外兵,袁术等在外叫骂,迫令宫中交出张让等人,好多时不见动静,遂在青琐门外纵火。火势猛烈,照彻宫中。张让等惊心,劫持太后与少帝陈留王,及宫省侍臣,从地道逃往北宫。
尚书卢公植,披甲执戈,率20护卫,在皇道守候,诛杀段颎,解救何太后。
是时,袁术吴匡张璋等,已攻入南宫,遍杀留守的诸太监,并从逆者樊陵许相,及大将军兄弟,车骑将军何苗。宫中之人,无论老少长幼,但看他颏下无须,尽行杀毙,接连杀至三千余人;有几个本非宦官,只因年轻须少,也被误杀。皇宫之内,血流成河。”
大厅中一片静寂,沮授带着哭腔重复道:“皇宫之内,血流成河。”随即,掩面而泣。
高堂隆接过信件,继续读到:“张让段颎诸权阉,劫持少帝与陈留王出宫外,步出北门,夜走小平津;公卿将相无一相从,连传国玺都不及携取。到了夜半,才由尚书卢公植,及河南中部掾闵贡,相继赶来,卢公拜见少帝后,斩杀诸阉奴独张让段珪,投水自尽。
卢公植与闵贡搀扶住少帝兄弟,觅路趋归。天色昏暗,满地荆棘,少帝与陈留王向在宫中长大,年龄尚稚……”
高堂隆读到这里,痛哭失声,无法再读下去,大厅中顿时哀号一片。
良久,国渊抹着眼泪,接过信件,继续读着:“少帝与陈留王向在宫中长大,年龄尚稚,虽是有人扶着,尚觉得步步为难;幸有流萤三五成群,透出微光,飞到身旁好似前来导引,因此尚见路影,踯躅南行。
约走数里,路旁始有民家,门外置有板车,下有轮轴,闵贡瞧着,便令随行士兵取车过来,请少帝兄弟,并坐车上,由步卒在后推轮,慢慢儿行到洛阳驿。
此刻,听得驿中柝声,已转五更,天空中雾露迷蒙,少帝等又皆困倦,料难再行,才就驿舍中留宿。
俄顷天明,卢公植先起,叩见少帝,说手中有兵符一件,可以征召洛水河边青州商社300护卫前来护驾,家中有马车一辆,可以让少帝乘坐,他愿意先回洛阳,召唤诸公卿来此迎驾。
少帝当然依议,卢公随即辞去。闵贡以驿舍不便久留,也即动身,驿舍中只有两马,一马请少帝独坐,贡与陈留王共坐一马,出舍南驰;方有朝中公卿,陆续趋到,扈驾同趋。
经过北邙山下,忽见旌旗蔽日,尘土冲天,前将军董卓率大队人马到来,截住圣驾,百官统皆失色,少帝辩更觉惊慌,吓得涕泪交流,不知所措。”
张飞关羽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大骂说:“董肥猪竟敢如此冒犯圣驾,大哥,给我2万兵马,我去斩了这个肥猪。”
徐庶诧异的问:“这封报告谁写的,怎会写得如此详尽?”
刘备淡淡的回答:“卢公身边的护卫,是我派去的,他们一直守在圣驾边上。”
张飞看到刘备没有回答他的话,暴喝道:“大哥,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刘备冷冷的斥责道:“翼德,坐下,我自有主张。”
随即,转头向徐庶吩咐道:“元直,你继续读”
徐庶拿起信件,读到:“陈留王见帝有惧色,传诏止董卓,并引董卓谒见少帝。帝惊魂未定,不能详言,陈留王代帝抚慰董卓,并略述祸乱原因。董卓随后请御驾还宫。
少帝还宫后,即日颁诏,大赦天下,改光熹年号为昭宁,只传国玺已经失去,查无下落。
另附:洛阳彻夜兵火,兵士冲击青州商社,企图劫掠,馆舍多处被焚,因护卫均被卢公调走,青州商人被杀者三人,幸赖水上快船支援,击退兵士。如今,青州护卫、商人撤入卢公府中安歇,等待主公命令。
王师(王越)率徒弟卫护圣驾,武馆被兵火焚毁,徒众300人赴难,王师不知去向,余众200人,撤至快船上,等候主公命令。”
徐庶念到这,轻声说:“完了。”
大厅中陷入久久的沉默。
一盏琉璃灯突然暴出一个灯花,打破了静寂。刘备开口问:“元直,我军有多少兵力?”
徐庶数着指头,说:“我军原有11个军团,现在,临淄守军编为11、12、13军团,平原黄巾降兵编为14、15、16、17军团,泰山黄巾降兵又编成四个军团,分为21、22、23、24军团。我军现有22军团,兵力7万余人,除去分驻各地的军力,现在可以调动的军团是近卫军团和第六辅助军团。”
“嗯,必须迅速收缩兵力,把去平原剿匪的8、9、10军团调回广绕,再抽调第14、15军团回广绕训练,从泰山调回第23、24军团;第一第二迅驰兵团,再加上第7军团,从平阴城抽调回来,参加广绕冬训。平阴城,今年冬季由韩国第3、4、5、6军团守备。
还有,告诉白羊部族首领瑞栋(书友色r推荐),他不是常说:天鹰部族有英雄尼满,公牛部族有斗士波尔斤,天马部族有刘浑,就他们部族我不关心吗。让他亲率3000白羊部族勇士,增援平阴城,接受乐进乐文谦的指挥。
另外,我们要从黄巾降族中挑选最身强力壮者2000人,各军团再挑选强壮士官1000人,近卫军团挑选强壮尉官士官500人,组成青州的铁甲军团,今年冬天苦练他们,争取明年开春成军”。
沮授插话说:“第五军团移动缓慢,待在泰山也没用,让他们向平阴移动,今冬驻防平阴。”
不错,泰山郡离洛阳太远,一旦有事,恐怕第五军团来不及运送到前线。驻扎平阴城,我军随时可以把他们装船,运送到前线。刘备点头,同意了沮授的建议。
“各位,董卓骄横,即拥兵进入京师,必然想要独揽大权。朝廷危难就在眼前,我等身为臣子,请早作准备。诸位,拜托了。”刘备离席而起,双膝跪地,向众官深深叩首。
众官慌乱的跪倒在地下,叩首还礼:“主公厚恩,吾等唯死以报。”
门外,一个声音喊着:“急报。”
刘备豁然跳了起来,大喊:“传”。
信使急步跑进,递上两封信函,沮授伸手接过,打开其中一封念道:“经过我军平原剿匪,平原郡不降黄巾窜入冀州,与冀州黄巾合兵三十万北上,企图与黑山军张燕汇合,公孙瓒将军引步骑二万出幽州,以5000白马义从为主力冲击敌阵,大破黄巾于黄河故道,缴获黄巾辎重数万辆车。”
“这个公孙大哥,真是耐不住寂寞呀”刘备摇头晃脑的慨叹说:“不过,几年的休生养息,公孙大哥的势力也强大起来了,此一战,确定了公孙大哥在幽州说一不二的地位。好。”
《后汉书》称这一战为“鲜血丹水”,30万黄巾仅余活口七万余人,残余黄巾再次退入平原郡,由于无法找到补给,冬天来临后更加艰难,于当年十二月不得已乞降。至此,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云消雾散,一番战斗,黄巾军没有实现自己做皇帝的愿望(所谓“黄天当立”),只是为大地添了无数的孤坟野骨。中原大地一片荒芜,十室九空,千里无人烟,残余的黄巾盗匪纷纷找人投靠,做起了他们曾经憎恨,曾经反对过的官吏。当然,他们也顺便拿起了武器,欺压起了百姓。
刘备拿起信件,心犹不甘的念道:“缴获黄巾辎重数万辆车。哼哼,别人打黄巾都是挣钱的,为什么我打黄巾,不仅不挣钱,打完了还得养活他们。问问平原的于毒,他投降时为什么没交出辎重,不投降的黄巾带走全部辎重,他倒好,两手空空找我养活。”
沮授急忙劝止:“主公,不可。主公待人已诚,所以于毒将军虽桀骜不顺,也愿意归降主公。其手下或有不从,就算是于毒将军把粮草辎重都送于他们,作为分手的情谊,也没什么。离去之人皆有二心,愿留的都是对主公信任之人。于毒,大将也,以数万辆车辎重换取一员大将及数十万黄巾部从忠心。主公反而应该欣喜。”
“败家子,都是败家子”刘备暗自嘀咕着,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付接受建议的欣然表情:“都觉得花费点钱粮换取人口是值得地,也不看看,一进一出要损失多少?天下大乱就要开始,我们有多少钱粮可以浪费?”
刘备抬起头来,怒气冲冲的命令:“另一封信函说的什么,念。”
沮授翻开信函,念到:“朝廷诏命,使司徒黄琬为太尉,司空杨彪为司徒,荀爽受命为平原相、尚书韩馥为冀州牧、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孔伷为豫州刺史、张邈为陈留太守、张咨为南阳太守、焦和为青州刺史、骑都尉鲍信为泰山太守。
征召蔡邕为祭酒,传令泰山郡守,即可催促蔡邕上路。”
“荀爽受命为平原相”,刘备站起身来,不悦的说:“平原相不是符皓(田丰)吗,我军刚刚平定平原,朝廷问也不问,就想换相,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沮授翻弄着信函,解释说:“这数人皆非董卓亲旧,得放外任,总算是推贤进士。董卓看来对主公还是有所顾忌,焦和只任命为青州刺史,不是州牧。刺史无任命郡守的权力。青州各郡下级官员均是主公任命,除北海外,各地郡守也出自主公之手。焦和,据闻此人是清谈干政,朝令夕改的人物。让这样的人物控制青州,青州有难矣。如今各郡守都在此,各位,表个态吧。”
不等各位说话,沮授首先补充说:“我先领个头吧,我挂名东莱太守,一天都没去过东莱,今日会后我即可回东莱召集属官,告诉他们:朝廷新任命的是刺史不是州牧,所以无权罢免各地官吏,他们任命出自主公,最好看清当前形势,继续听从主公号令。”
国渊拱手致礼,说:“乐安百姓皆由主公活命,我愿替乐安群吏保证,继续听从主公号令。”
高堂隆请咳一声,顿时厅内一片静寂,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这位大首相说话。
“我随主公多年,我明白主公的心意”高堂隆开口说:“青州还是朝廷的青州,只是汉政糜烂至今,已无力回天。主公意图借青州试验另一套治国之术,并期望以此兼济天下。如今,天下久乱未定,青州储备着财力物力,此乃救国之资也,决不能准许贪官污吏祸害。
诸位,旧皇已逝,新皇登基,万象更新,以主公之才,即将鹏飞万里。各位都是主公挑选的治天下之人,望各位为主公看护好治理天下的本钱——那就是我们的律法和青州行政法则”。
众官起身,一齐宣誓道:“我等愿听从主公号令。”
高堂隆严厉的补充说:“自今日起,主公停用青州别驾印绶,改用白书‘刘玄德印’,回头我把印鉴交给每一位官员,凡我青州官吏,见印鉴不从者,视为叛逆;官府条令,若无加盖主公印绶,诸官私自执行者,视为叛逆;调兵令符,必须出自主公之手,无主公令符私自出一兵一卒者,视为叛逆;我们将依律法惩处叛逆。”
众官齐呼:“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