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祸起萧墙拜月之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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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祸起萧墙拜月之门
虚江子听着姗拉朵的话,排除一些出自她个人感情的毁谤字句,逐渐拼凑出整件事的面貌。26nbsp;
西门朱玉并不是一个人到域外来的,还跟着一个同伴齐来,这个跟班的是什么人,姗拉朵也不清楚,但很显然两人不是到域外来游山玩水的,因为他们在域外所做的每件事,都有着目的,在累积了相当的名声后,他们成功地与楼兰接触,并且在天空塔中大闹一番。
这次由于时间比较充裕,西门朱玉没有像上次那样,到处挑战生事,还把使者的眼睛都打瞎,用充满敌意的方式'逼'楼兰出来,然而,做过的事情不可能永远被掩盖,在西门朱玉两人大闹天空塔之后,他终于被认出来,就是当初挑衅楼兰,连伤多名族中好手的真凶。
假如早两天被认出来,事情会简单得多,西门朱玉不可能有大闹天空塔的机会,肯定会在进入楼兰的那一刻就被干掉,哪怕他本事再高,面对楼兰全族的盛怒报复,也只有逃命的份,没可能正面相抗,更别说与太阳王和平面谈了。
西门朱玉的苦心设计,让他争取到了这样的一个机会,而事实也证明,三寸不烂之舌的妙用,很多时候比绝世武功还要厉害,没有人知道西门朱玉到底与太阳王谈了什么,但所有楼兰人都晓得,太阳王当众赦免了西门朱玉的罪行,并且宣称此人将为楼兰带来阳光。
埋首于研究工作的姗拉朵,最初不晓得西门朱玉到来,听太阳王当众宣布此事后,才高呼扼腕,后来虽然想尽办法设局陷害,务必要让西门朱玉葬身域外,无奈她本就不是成功的阴谋家,又欠缺贯彻到底的决心,几次加害都被西门朱玉轻易破解,以闹剧收场。
“等等,所以……楼兰人都已经知道他才是真凶,我是被冤枉的,那还一直把我关在牢里?”虚江子怒道:“这根本是冤狱啊,太烂了吧?堂堂楼兰一族居然……”
“你自己也说了,堂堂楼兰一族嘛,死要面子的部族,哪能轻易承认错误?为了这种理由造成的冤狱,你以为在楼兰少了吗?而且,别的不论,光是你白虎后裔的身分,就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了。”
姗拉朵拍拍虚江子,笑道:“想开一点,其实现在这样挺好,你算逃离楼兰,得到自由了,虽然说楼兰大军指日便到,你是死路一条,但人生祸福无常,就算喝水都有可能被活活呛死,你能多活几天,已经算是多赚了。”
“……这算是安慰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的感觉?那西门朱玉呢?不是说他来救我吗?救人救到哪里去了?”
“据说他与太阳王相谈甚欢,还特别提了你两句,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这次又是因为他而被卷入风波,于情于理,就是拼了命也要救你出去,如果楼兰不愿放人,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唔,真想不到他会那么有义气,不枉大家相交一场。”虚江子点了点头,道:“那后来呢?”
“后来也不知道他和太阳王又密谈了什么,好像是他提了几个要求,太阳王也同意了,你就从他最好的朋友变成不是很熟的同乡,他在十几天前就已经拍拍屁股闪人了。”
“……下次要是有机会见面,记得提醒我捅他两剑。”
虚江子很清楚,自己肯定是被西门朱玉拿去做条件交换了,到底换了什么好处,这点不得而知,但自己半点好处都没享受到,这却是可以肯定的事实。西门朱玉这个大忙人会跑来域外,除了救人之外,应该就是想直捣楼兰,断绝太平军国的后援,从姗拉朵的描述来看,西门朱玉与太阳王应该已经达成某种协议,换句话说,太平军国那边……
想着太平军国的状况,虚江子忽然觉得不妥,好像有什么事情非常危险,只是自己一时间又说不出是什么事情不妥,正在思量间,就听姗拉朵说到如今楼兰一族上上下下,都不断提起西门朱玉闯天空塔的事,说此人与楼兰算是不打不相识,堪称奇遇。
“你怎么了?表情不太对啊,是不是和我一样听那'淫'贼的事越听越火大?”
“不,只是你的话让我想到某种可能。”虚江子沉'吟'道:“一种……非常荒唐,但又很糟糕的可能……”
由于难以确定,虚江子语带保留,却让姗拉朵大感兴趣,频频追问,虚江子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可能?什么可能?不过你小子不用烦这问题,因为问题已经送到你面前了。”
室内除了姗拉朵、虚江子外,再无第三人存在,但这声音一字一字清晰入耳,彷佛近在咫尺,这等修为岂同泛泛?虚江子脸'色'一变,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一只手掌已经破墙而入,直击虚江子的后心。
这类被偷袭的经验,虚江子不是没有,特别是碰到那种武功奇高的绝顶强人,不把墙壁厚度放在眼里,总爱这样隔墙奇袭,太阳王就常常来这一手,每次都是破墙一抓,掐住后颈,劲力直透脊椎,一招之间就把人制住,瘫痪掉所有挣扎的可能。
然而,这次出手奇袭的人,下手却远比太阳王更狠辣,虽然同样是一招就瘫痪掉目标的反抗能力,这一掌竟是杀伤力十足,虚江子甚至没有痛楚,直至鲜血从嘴角溢出,上半身整个麻木僵住,无法动弹,这才察觉到自己腑脏重创,软软倒下。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被重创倒下的虚江子一时间脑中混'乱',甚至错疑自己正在梦中,只看到墙壁如同面粉般坍落,一个高大的黑影无声踏了进来,姗拉朵发疯似的尖叫冲来,被那个人随手一指隔空点中,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这些事都在不足十秒内连环发生,当姗拉朵惊惶失措,势如疯虎般要扑来时,虚江子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在姗拉朵心中怎会有如此份量?一定是作梦!这应该只是一场荒唐的梦!
“不要'乱'动,你的肝脏,还有半边肺叶都被打烂了,肋骨也有多根粉碎,你运河洛派的两仪灵子气护住心脉,一时三刻不会断气,快!别耽误时间,否则你就危险了……”
直到这样的一句话传入耳内,还有那疼到令人脸'色'发白的剧痛,虚江子这才清楚认识到,一切并非梦境,自己已经被人击伤,'性'命垂危,姗拉朵也被击倒,更有可能已经遇害,而造成这个局面的凶手,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不是迟疑的时候,纵然虚江子有许多疑'惑'难解,仍是不得不照着凶手的话,运气护住心脉,否则伤势一下恶化,随时都会把命送掉。在运功的同时,虚江子克制心内的恐慌,尽全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理智思考,在这个恶梦般的绝境中挣扎求生。
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身材非常高大魁梧,一袭黑袍,看不见面孔,但从那独有的霸气看来,正是昨天夜里在地下洞窟中的黑衣高手,他突然现身,骤施突袭,是为了报复?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他的身影在近距离之下,看起来有些眼熟,自己可能疏忽掉某些线索了……
突然之间,虚江子愣住了,他有一种想要大叫的冲动,当记忆中的残缺线索连串在一起,他登时认出这个黑衣高手是什么人了。
许久之前,自己与弟弟甫抵达战地的那天晚上,大火之中的诊疗所,就是这个男人的神秘现身、闪电出手,让自己得窥武学至高殿堂,晓得普天之下确实有这样如神如魔的绝世武功,后来与太平军国战斗时,这才没有给吓倒。
那晚所发生的事,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尤其是现在,那些回忆飞快地涌现,令自己能百分百确定,这个黑衣高手就是那晚的神秘人,只是,时隔多年,他为何……
“唔……”
黑衣高手看了看虚江子,好像要说什么,但几下极轻微的破风声,却在此时响起,有某种暗器'射'向黑衣高手,似是飞针、小石、棋子之类的小型暗器,他举臂一挡,震开那几道暗器,双边对撞,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可是释放出的劲道冲击四周,形成狂风卷动,一时间斗室之内强风大作,吹得桌上杂物纷纷坠地。
换作是以前见识不足,虚江子一定判断不出这是怎么回事,但现在的他却已能判断出,发暗器之人亦是修为高绝,几道暗器之中蕴藏强大内劲,一被碰触便即爆发、炸开。普通的情形下,这样的爆炸会形成巨响,刚刚没有任何声音,只是形成强风,这显示出手之人不但功力强绝,还修练极为阴柔的内力,与敌劲对撼时才会有这种现象。
而且,这个人的出手,也不是只来放放风而已,第一波暗器发'射'的同时,第二波也紧随发出,目标是房内的几处照明设备,瞬间就让房内陷入一片黑暗,扰敌、破坏照明,这个人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趁'乱'行动,倒在地上的虚江子觉得身体一轻,被拉了起来,同时一股暖流注入体内,镇伤止痛,把自己的要命伤势稳定下来,接着就如腾云驾雾般往外飞出。
虚江子自己不能移动,会有这种感觉,自然是因为有人把他抱起来带着跑,但这一下抢人的动作虽快,却还是受到了阻截,虚江子听见黑衣高手怒哼一声,黑暗中虽然没有劲风响起,可是感觉得出,黑衣高手一拳重轰过来。
带着虚江子逃跑的那名高手,当然也察觉到这股莫名压力,头不回,反手回击一掌,与黑衣高手的重拳对撼。两人的武功似是相若,劲道一者雄浑霸道,一者阴柔绵长,可是拳掌对击,出掌的这名神秘人很快便后力不继,闷哼一声,吃了小亏,只是他也算战斗经验老到,借着这一拳的威势,飘退飞出,带着虚江子急速飞掠。
“哼!手下败将,也敢出来搅局?昨晚你侥幸保住'性'命,今天没有那么好运了!”
黑衣高手怒喝一声,从后头追赶上来,虚江子发现这一点,反倒能安心下来,因为这显示对方的目标是自己,不是姗拉朵,姗拉朵因此保住平安……如果没有当场毙命的话。
情势发展至此,虚江子大概也猜到是谁救了自己,昨晚两大高手对战,最后结果未知,现在黑的追在自己后头跑,另一个跑哪里去,似乎就不问可知了,只是此人跑的方向很怪,从路径看来,竟是跑向那个被封闭的洞口。
像这种层次的高手,内力、气息悠长,认真跑起来,一口气不停跑上几百里路,都是轻而易举,此刻灰衣人跑在前,黑衣高手追在后,两者功力相若,轻功看来也差不多,要是持续追逐下去,会不会就这么跑到中土去,谁也不敢保证,但虚江子却知自己伤势极为严重,别说被抱着跑几百里,只要再被拖上那么一时半刻,得不到救治,结果就是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