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3章谁赢谁输(2 / 2)
司马徽笑道『好好郑公当下缓行与某语之可有覆者?』
『虽无覆亦无进也。』郑玄回答道。
司马徽摇了摇头然后意识到郑玄看不到便是说道:『非也。郑公之车疾驰如意然余人御之恐不能疾如公也又当如何?』
『当缓之寻良驭者驱之……』郑玄回答道。
司马徽哈哈大笑起来『好好郑公亦言当缓……何不以身作则?』
郑玄又是沉默了半响无奈的拉开了门『水镜先生……』
司马徽笑着伸手相邀『老夫陋居当以郑公而辉之。请……郑公急行老夫于道旁观之亦有感悟不知郑公可愿一见?』
『自当请教。』说到文学上面的事情郑玄很是认真。
司马徽笑着点头然后请郑玄一同登车到了城郊的司马庄园之处。
说起来这是司马徽第一次邀请郑玄到司马庄园。
当然这也是郑玄第一次到司马徽的庄园之内。
虽然说在骠骑之下郑玄和司马徽两个人没有见面就相互扯脸皮吐口水但是实际上不管是郑玄司马徽亦或是其他的人都知晓郑玄和司马徽之间是有一些矛盾的。
他们虽然在青龙寺之中合作但是同样也有不少的分歧。
而这一次郑玄和司马徽坐在了同一辆车上。
『善也此处风光上佳诚为修心养生之所也……』郑玄既然出了门也就将之前的略放下了一些看到司马庄园之处的风光也不由得赞叹起来。
司马徽笑着说道:『郑公既好之此处便赠于郑公就是!』
『不必如此。』郑玄摆手说道『某即便是隐于山野心亦难静何必辜负这青山绿水?』
『盖因郑公之急未止而观也。』司马徽一边笑呵呵的说道一边吩咐仆从去准备食物酒水等物。
入了厅堂郑玄就看到在一角之处的书架还有书桉上都是摆满了书卷竹简木牍。
司马徽当然也有书房但是司马徽并没有那么讲究所以基本上到处都是书不仅是在书坊内有书在厅堂内有在卧室内也有。
郑玄上前随意的拿了一本翻看了两页然后不由得看了一眼司马徽。
司马徽点了点头『公所注也。』
郑玄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书简。
『才之不足者非愚也乃有斧而以柄凿之有钓而以竿刺之……人如是文亦如是……』司马徽缓缓的说道一边示意侍从上茶一边拍了拍在桌桉上的几本书递给了郑玄『老夫不才亦欲授人以渔故写此篇还请郑公斧正。』
历史上司马徽可没有像郑玄一样留下大量的文献。或许也有但是因为司马徽客居荆襄结果荆襄后来被三家给拆了司马徽不得不逃回河内所以即便是在荆襄有写一些什么多半也带不走。
不过现在司马徽在长安之处或许是因为生活安稳了或许是因为郑玄刺激了或许是因为青龙寺的需求司马徽也开始写关于他的一些思考一些人生所得。
比如关于天下混乱的原因司马徽表示是因为分封制度引发的。司马徽将大汉初期和当下结合起来认为对于地方诸侯的控制力不足导致其产生了不应有的野心最终导致了战乱。
司马徽还探寻了生产力嗯当然司马徽写的是『物产所出』和战争之间的关系他认为战争需要『物产所出』并且最终目的应该是为了获得更多的『物产所出』如果说不能够获取足够的『物产所出』就不应该发动战争而是应该采取其他的方式。
除了这些政治方面的问题之外司马徽也写了一些关于哲学上面的问题就像是人生三问基本上都会有的只不过和郑玄的天人和君臣不同司马徽更偏向于黄老的福祸相依更重自然同时还涉及了一小部分的天文星象方面的问题。
郑玄看着看得很仔细。郑玄老花眼视力已经不是很好了所以他需要将书拉得很远然后眯着眼一点点的看。郑玄从坐下来到读完一卷司马徽写的文卷用了好长时间。
而司马徽的文卷并不只有一本。
在这期间司马徽也陪在旁边沉默着捋着胡须没有去打搅郑玄。
喜欢读书的人都知道遇到一本好书便是喜欢一口气读完要是半途被人断了寄刀片是小事怒火冲天想要循着网线去真人pk的都有。
郑玄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甚至忘记了饥饿他一直看到太阳西落光线已经有所不足有仆从点上了火烛但是依旧无法让郑玄看清楚的时候才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书卷放下轻轻抚摸了一下用书签夹在了中断的地方『好啊写的真好啊……』
司马徽微笑着捋着胡须。
郑玄在司马徽的家里住下了他和司马徽一起吃了饭然后坐在后山之中欣赏着月色他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郑玄还没有将司马徽的书完全看完。
第二天郑玄又是看了一整天。
评价也依旧是『好』但是具体怎么好亦或是有什么不好郑玄还是没有什么其他的言语。
第三天郑玄终于是看完了。
司马徽开始有点紧张。
前两天得到了郑玄的评价别的不说至少让司马徽觉得自己写的不错。即便是司马徽之前一直把郑玄当成敌人来看。反过来郑玄倒是没有将司马徽当成是对手因为对于郑玄来说他已经到达了一个非常高的位置上而在那个位置已经不需要打到谁才能彰显力量霸占地盘了。
只不过思想方向上面的问题么总是要分辨一二的……
这或许也是二人最终的争论。
谁赢谁输就或许代表着谁的思想最终留存。
司马徽写出来的书卷思想上是偏向于黄老的。毕竟司马徽和庞德公的关系很好而庞德公毕生都是在研究黄老所以司马徽偏向于老子庄子也很自然。讲究修身养性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政治观点也都是倾向于修养生息无为而治。
在很多时候司马徽喜欢说『好好』的口头禅并不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而是他平日里面秉承的就是黄老的思想是属于休养生息无为而治不喜欢争斗就像是曾经一次有人误认了司马徽家中的猪认为司马徽的猪就是他家走丢的司马徽便是一句话都不争辩让那人带走了猪。后来那人又找到了自己的猪便是连忙牵着司马徽的猪前来道歉司马徽不仅没有责怪那人反而向那人道谢表示感谢他送回了自己的猪。
但是很有意思的是在司马徽的战争军事理论当中又是以『物产所出』为标的的这或许是因为司马徽到了长安之后受到了斐潜的一些观念的影响这种趋利模式多少有些违和。
只不过战争军事方面么郑玄没什么可以说的毕竟他厌恶战争所以他对于战争军事方面的东西没有任何的研究兴趣所以对于司马徽表现出来的比较违和的这一点郑玄也没有什么意见反倒是对于司马徽和郑玄自己在学说学术上面有些重合的地方更加感兴趣一些。
两个老人探讨着在谈到该让百姓休息给与百姓足够的修养时间应该减轻税赋徭役增加一些福利保障之类的时候两人一言一语都默契笑着拍着手就像是弹了多年的曲调终于是找到了懂得欣赏的知音。
可是论及今后大汉应当推行的政治制度的时候两个人就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然后就爆发了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