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4章风月无边,长安无眠(2 / 2)
『骠骑此举怕是大有深意啊……』正站在骠骑府邸附近观礼的一人忽然感叹道。
『o_o?』旁边的一个人听到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些疑惑的神色。
『哦?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之前的那人看到了拱手说道。
有些疑惑的人回答道:『在下杨往杨仲追也……』
『哦?可是弘农人士?』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的热切。
『啊……这个在下乃天水人士……』
『啊?哦呵呵……啊呀忽想起某还有事恕罪恕罪告辞告辞……』热切的声音瞬间变冷了一些。
『兄台自便自便……』
这个世界上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即便是父母有时候都不一定会将所有的信息传递给孩子更不用说其他的人之间了即便是士族与士族之间也是如此就算是同是士族大小之间世家和乡绅之间都有一条深深的沟。
在父母和子女之间称之为代沟而在阶级和阶级之间就是天堑。
新规矩和旧习俗之间的沟也自然是不小。
斐潜这一次迎娶蔡琰打破了许多的原有习惯比如将婚礼移动到了白天将同牢礼放在了蔡府等等这些原本都是和旧习俗违背的。
很多事情都有些类似如果有了第一次很快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相信随着斐潜迎娶蔡琰的事情传开或许就会有更多的人会在白天举办婚礼……
一个规矩的打破需要另外一个规矩的树立有人就觉得这是斐潜在通过身体力行表示一些什么特别的意思更是觉得斐潜连这种机会都不放过简直是太『骠骑』了一些但是这些事情自然很多人不觉得有必要和他人分享因为这些是他们自己思索所得怎么可能随便给出去?
其实斐潜改动规矩根本不是为了所谓的『深意』而是因地制宜的解决一些问题毕竟蔡府左近的人数较少主要的人都会汇集在骠骑将军府的左近因此对于斐潜来说既然要举行同牢礼那么在蔡府显然好过于在骠骑府衙之中……
一方面是毕竟蔡琰之处有蔡邕的灵位代表着斐潜在蔡邕面前行礼另外一方面若是在骠骑府行同牢礼然后转头蔡琰就要去拜黄月英多少就难免心中落差有了一段时间的缓冲之后自然就显得不是那么的尴尬了。
所以若是说深意怕就只是这些。
斐潜一行车马到了骠骑府前而长长的陪嫁辎重还在长安城中街道上。此时已经是临近酉时虽然说已经过了冬至日头渐渐长了起来但是白天的时间还是较短天边已经是略有薄暮因此在骠骑府衙左近灯火已经陆续点燃映照得周边是宾客如云器物豪华再加上特意清扫装饰过的骠骑府邸宏丽无比陈设华侈更是令人啧啧赞叹……
人总是有一个非常矛盾的观念一方面希望上司是廉洁奉公的刚正不阿的一方面又希望跟着的上司有钱有钱才意味着自己有钱途。当然如果两样只能满足其中一个的时候往往希望后者更多些……
因此在看到了骠骑府衙的豪华之后尤其是西域奇珍异宝琳琅满目甚至是将玉石、狗头金镶嵌在了地上任人踩踏观礼之人更是不由得咂舌。
然后从心中升腾起一个念头来西域果真是黄金遍地有玉石随意捡么?
至于有没有人琢磨着趁人不备撬上一块带走就不得而知了……
斐潜走到了画轮四望车旁边双手齐伸蔡琰一手执扇一手搭在斐潜的手中盈盈下车。
斐潜低声说道:『欢迎回家……』
『……』蔡琰愣了一下然后手上用力握了握斐潜的手呼吸似乎也渐渐平稳了一些微微抬头看着将军府衙之中的屋檐台榭竟然有些发呆。
斐潜也不催促静静的陪着蔡琰站着。
片刻之后蔡琰歉意的笑了笑微微低头缓缓前行。
斐潜引着蔡琰鸾带相结在赞者的唱礼声中步入大门过门厅、茶厅直入正厅拜见供奉在正厅之中的斐潜父亲的牌位和斐氏先祖牌位。
在斐潜向斐氏先祖介绍蔡琰的时候作为迎亲使庞统和荀攸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需要完 成就是在门口大声的报唱蔡琰带来的陪嫁之物每过一车就要报上其中之物让周边观礼的宾客时不时的发出羡慕之声。
在这些陪嫁之物里面最为繁多且重要的就是大量的书籍项目繁多且数目庞大的书籍让一旁听着的士族子弟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因为他们甚至听到了不少原先他们认为或者已经绝本亦或是孤本并且永远不可能见到的书籍名称……
『如今骠骑「斌」也……』杜畿站在一旁轻声说道。
『嗯?』李园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
骠骑将军府占地很大其中三分之一是用来作为公务官廨另外三分之二才是骠骑内府内府和官廨之间虽说相隔左右但是后方以甬墙相连前方共用广场所以实际上也常常被称之为左右府。斐潜内府自然是居右而官廨一带也称之为左府。
除了汉代尊右的原因之外其实左右之分在古代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古人对左和右的认识是和吉凶祸福相联系的吉事尚左凶事尚右。按照一般人趋吉避凶的正常心理那应该是以左为大大就是尊贵的意思以右为小小就是卑贱的意思。
但是在军队刚好相反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军队出征打仗是凶事所以就以右为尊上将军居右偏将军居左。
所以斐潜当下内府居右并非完 全是大小之意而主要是文武之别。
如今文的一块缺口伴随着一声声的唱报啪叽一声给补上了……
因为来观礼的人员极多即便是右府之中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于是在骠骑右府之前连绵到广场之上建立了百余座的锦帐而四五百名的仆从奴婢也正在忙碌的将各式筵席之物铺陈其中再依据身份地位安排人员就坐于是乎到场的二千三百多名宾客便是皆大欢喜……
这么多的宾客斐潜自然不可能像是猴子一样提溜着酒壶到处走被人观瞻所以只是在内府之中陪着可以登堂入室也就代表着是靠近西京政治集团的内圈的这样一群人大致喝了几杯便是算是完 成了敬酒的事项。
即便是简化了敬酒的流程在斐潜走完 一圈之后也是接近了半夜。毕竟不可能到了桌案之前就抿一口就走多少要说两句这个说两句那个说两句时间就自然拉长了许多。
斐潜缓缓走向后院而前院得喜笑嘈杂声依旧隐隐如沸。
今夜怕是整个长安城都是陪着斐潜欢庆跟着斐潜热闹也忍受着这样的嘈杂声浪直至明朝。斐潜呼吸似乎便是将军府震动斐潜欢笑便是长安城喜庆这还是斐潜仅仅是一个骠骑将军……
仅仅是掌控了西京尚书台……
这还在路上。
斐潜身躯摇晃了一下扶住了扶栏。虽然是一次抿一小口但是不知不觉之中累加起来的数量也有很多了斐潜略微有些醉意。
一旁的奴婢要上前搀扶却被斐潜轻轻的但是坚决的推开。
这条路他必须走也只能是他一个人走。
斐潜仰头而望夜空明透一轮明月偏向西。
斐潜忽然笑了起来指点着月亮然后摇了摇头。何处是前世何方是后世哪里是来处哪里是归途一切都在月色之下朦胧起来。
柳叶眉淡红妆。
樱桃嘴息张慌。
隐约兰胸菽发初匀脂凝暗香。
似罗罗翠叶新垂桐子盈盈紫药乍擘莲房。
窦小含泉花翻露蒂初临巫峰左右忙。
添惆怅有纤褂一抹即是红墙。
且是两相愁淡忘述衷肠。
浅醉里横翠窈窕髻鬟狼藉黛色染芳。
角声呜咽确为星斗荡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