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9章 富贵和追求(1 / 2)
关中长安。
刘备等人在川西努力奋进的时候斐潜却在长安接到了平阳递送而来的一个沉甸甸的锦盒打开之后却没有任何的欣喜而是显得有些不解和烦忧撑着脑袋想了挺长的时间直至黄旭进来禀报道说是众将都已经到齐了方将锦盒盖上然后背着手往前堂而行。
斐潜年轻的时候也往往觉得有的人为什么老背着手形态又不好看又没有意气风发大步向前的进取之意而且从生理学的角度来说背着手也不能左右摆动保持身体的平衡协调性实在是毫无价值的一个姿势。
然而等到如今斐潜却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也经常背着手走路。
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无形的各种压力压在背上似乎只有这样才会轻松一些也才会提醒自己将背挺直。
进了大堂斐潜已经恢复了原本步态大步进了节堂然后在席子上正坐而下。众人齐齐朝着斐潜见礼斐潜还了半礼然后再请众人就坐。
说是就坐实际上就是跪在席子上顶多再多一个锦缎垫子而已。
凳子什么的斐潜其实早就叫工匠做出来了只不过在这样正式的场合斐潜依旧保持着汉代的会议方式采用一桌案一席子的正坐模式。
这样有一点好处跪旧了膝盖疼所以必须加快节奏就像是后世也有许多企业会采用金鸡独立的姿势来开会甚至会选择在天台上开碰头会一样会议的场所太舒适了反倒有时候会让参会者不能将精力完全集中。
在正式开始会议之前斐潜先聊了两句便笑着表示先不处理政务而是说道:“今日又有大贤至此待某领将进来……”
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庞统和荀谌自然是心领神会也跟在斐潜身后一同向外走其余的像是杜畿张辽等人则是有些迷茫但是也跟着一同行动于是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便出了前院。
院门之前便是荀攸和许定两个人原本以为应该是被传进堂内结果没想到斐潜竟然亲自出来相迎顿时颇为感动连忙拜倒见礼。
斐潜呵呵笑笑上前几步将荀攸和许定搀扶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当年在荆州第一次见到刘表的情形手上不由得多用了几分的气力。
人类的本质其实就是复读机加上鸽子再加上真香……
等到了斐潜左右牵着荀攸和许定重新进了节堂之后又重新相互介绍一番之后才再次坐定处理起当下的政务来。
当下最为重要的自然依旧是农桑。
虽然现在汉代小冰河的气候已经逐渐的显现出来但是作为有群山遮蔽的关中依旧还是比起漠北并北来说温和湿润了许多特别是渭水横贯东西带来了充沛的灌溉水源因此关中农业的基础原本就比并北要好在经历了两三年的恢复和调整之后现在也即将迎来一个爆发期。
“关中之处厥为黄壤上者八十有五黑为垆土中者二百五十七另外有薄、腊、脯田一百六七新垦之数暂无算……”对于农桑之事枣祇自然是最为清楚当即也不用特意看手中的木牍便是朗声说道“……兴水渠百一十里建水车二百余立肥溷四百余处有官牛一千两百头车五千余辆……”(本章说注)
一个个的数目在枣祇嘴中蹦将出来纵然是对于农桑之事不是很了解的其他诸人都是精神一振觉得听了这些数目就觉得心中安定浑身舒坦。
“故预年赋……”枣祇说到最后下意识的再次看了一眼木牍之上早就算出来的数字才接着沉声说道“计五百万石!”
众人听闻不由得都是喜形于色眉开眼笑起来。之前关中还要靠着汉中输入的粮草过活现在不仅是自给自足了还能结余不少这自然是欢喜之事。
然而这并非是欢喜的结束而是才刚刚开始随着庞统将工业上面的冶炼钢铁修建兵甲数目然后荀谌将商贸上面的利润盈余钱财器物等等一一叙述出来之后堂内众人的嘴便是再也合不起来一个个笑得就跟朵花似的。
斐潜虽然也在听但是心思却不在这些数目上面而是想到另外的事情……
年赋也就是斐潜能收上来的粮草数目至于关中一地产出的粮食总数应该是大概在一千三百万石左右当然这么高的年赋其中也有很多流民屯田的功劳。
斐潜关中治下自然是实行着大汉持续了百年的三十税一但是这个所谓三十税一听起来似乎很少但是其实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汉书·食货志》中记载:“汉兴按秦之敝诸侯记起民失作业而大饥馑凡米石五千人相食死者过半。高祖以是约法省禁轻田租十五而税一”。从汉高祖时起实行“十五税一”的政策及至汉文帝时期又有“田租减半”之诏也就是采取“三十税一”的政策。
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但是这些十五税一三十税一不是说将田产分割为十五份三十份然后国家收取其中之一而是有着特殊的计算方式。
“十五税一”是指地主向佃农收取土地产量的十分之五即产量一半的地租后地主再向国家交纳土地产量的十分之一的税赋。也就是土地产量为十份地主与佃农五五开后地主再向国家交一份的税。即地租率为百分之五十税率为十分之一。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十五税一”。
作为地主的附庸佃农是没有户口的自然也就不存在单独向国家缴纳赋税的渠道同样所谓的“三十税一”也并不是指地主向国家交土地产量的三十分之一的税赋而应该理解为土地产量为十份然后三七开佃农得七份向地主交三份为田租地主再向国家上交一份税赋。
即地租率为百分之三十税率仍为十分之一。“十五税一”、“三十税一”并不是税率为“十五分之一”、“三十分之一”的意义。或者严格来说应该记成是“十、五、税一”和“三、十、税一”。
那么一般的拥有土地的自耕农也就是自有土地者向国家缴纳的赋税也就是十份之一。这在《汉书·食货志》写得很清楚“今一夫挟五口治田百岁收一石半为粟百五十石。除十一之税十五石余百三十五石。”
由此可见实际上自耕农的负担一直都没有什么变有些变化的只有依附于大地主的佃农的田租这些人承担了最沉重的负担就像是后世自有房屋的往往只需要交水电费卫生费物业费等等或许还不到工资的十分之一而租房的么……汉代最开始大地主和自耕农的税率都是一样的但是明显大地主收获的更多年复一年积累的财富数目差距也在不断的变大自耕农承担的风险明显要高于地主阶级一旦天灾人祸地主阶级只会凭借着手中的余额更大更多的摄取自耕农不得不出售的土地资产从而再度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