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6.第1026章 谁偷走了五年时光（2 / 2）
一个黑夜在他的展望着过去，他推开房门面对自己久别的家乡。
清清的池水中，翠绿的荷叶下，几条红色的小鱼儿游来游去，空中一片落花飞入池中，小鱼儿以为是投的食，都游了过来。
这是一树梅花。
叶天看着这树梅花，他眼中有温暖的清波。
这是水逍遥带来的，这是她从水月洞天带过来的梅花，栽种在这院子中，一旦叶氏有异常，水月洞天立刻就会知道。
那个时候，水月洞天是落日帝国的顶级势力，这是她为叶氏提供的保护，现在，叶氏已经是落日帝国的顶级势力了，水月洞天的这棵梅花依然在，留下这棵梅花，是水月洞天与叶家山联系的纽带。
十六年前，她欲语还休地给他带来一树新梅。
十六年后，叶天还能感受到“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意境！
逍遥，我已经回家了，很快，我就会接你回家！
突然，叶天身后有声音，是一个小孩子怯生生的脚步声，叶天慢慢回头，看着从门边怯怯走过来的一个小女孩。
好可爱的小女孩，大约三四岁模样，她脸蛋粉琢如玉，她的眼睛大大的，她的小嘴儿肉肉的，怯生生地看着他：“你……你是不是爹爹啊？”
叶天笑了：“你是谁？”
“我是……希希！”小希希仰起脸蛋：“你是不是……我爹啊？”
叶天轻轻抱起她：“我不是你爹，告诉我，你妈是谁？”
这到底是谁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叶家后院？莫非是大哥的孩子？三弟的？或者是大姐或者二姐又生了一个，不会是妹妹的孩子吧？这妮子嫁到了五千里之外的贺城，他回来了，这几天妹妹肯定会回来，但不会连夜赶回家吧？
叶天这句话一出，小希希突然哇地哭了，哭得好伤心：“妈妈……他……他不是我爹……”
她一边哭一边闹，两只小脚拼命撑，要下地……
“希希……”一个女子从外面跑了进来：“你怎么乱跑？怎么还哭上了？”
“香香！”叶天微微一惊。
来的女子居然是叶雅香，叶雅香并不是叶氏宗门中人，哪怕她的地位高得出奇，依然也只能在宗门外离宗门最近的地方住，并不在后院，这孩子莫非……
“妈妈！”希希叉开双手，从叶天怀里挣扎向叶雅香，叶雅香接了过去。
证实了，果然是她的孩子，十六年了，她也出嫁了，叶天心头不知为何，一股淡淡的酸楚冒了出来：“香香，原来……原来……原来她是你的孩子。”
希希紧紧抱着叶雅香的颈，叶雅香脸上有尴尬之色，她的嘴儿微微张一张，犹豫了一会：“希希，你先回家去好不好？”
“不嘛不嘛！”希希牢牢抱着她的颈不松开：“妈，你说了要把我爹找回来，你骗希希……”又流泪了。
叶雅香慌了手脚：“好好，我答应你了，肯定做到，但没说一定是现在是吧？希希又聪明又讲理，不会跟妈耍赖吧？再哭就是耍赖，妈妈要不高兴了。”
“希希不耍赖，希希不哭，妈，你笑……”她伸出小手去摸叶雅香的脸，叶雅香横她，怪她弄脏自己的脸，希希咯咯笑，闹成一团。
“你女儿真可爱！”叶天轻声说一声，迈向屋外，时光过往，世事无常，昔日的湖畔相依，他忘不了香香的眼神，但今日，她既已为人妇、为人母，又何必再沉迷那段往事？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想跟我走一走吗？”
叶天停下了脚步：“去哪？”
“湖边！”
清晨，叶家山的湖水清幽，两人相伴而行，两人一路走了很远，一直没有说话，倒是小希希，在母亲怀抱里闹腾得很，到处指指点点，叽叽喳喳的，但走了一个多时辰，她终于安静了，叶天眼角的余光一扫，她睡着了，睡得很甜，她的手还紧紧地抓着叶雅香的衣领。
“这丫头昨晚一晚上没睡，早该睡了。”叶雅香爱怜地将她顺一顺。
“你好象也一直在等她睡着。”叶天微微一笑。
“这丫头你别看她小，精着呢，大人说的话她全都听得懂。”叶雅香轻轻一笑：“其实我看你也是等她睡，你肯定想问一些问题，问吧。”
“好吧！”叶天道：“也是随便问问啊……孩子她爹爹是谁？”
“她爹爹是谁？”叶雅香轻声道：“这就是最大的难题了，我也不知道！”
叶天大吃一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你是……”
“你想说我是她妈妈，不应该不知道她的爹爹是吧？”叶雅香轻声道：“天哥，那一年在那个小屋，我告诉你的话儿你忘了吗？我等的是你，你不在我身边，我又如何生得出一个女儿？”
叶天心头大震：“你不是她妈妈。”
“说不是其实也不对。虽然她不是我所生，但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她开口叫的第一声妈妈是我，四年来，她天天偎在我怀里睡觉，她天天跟我说话，她开心地抱着我的颈，我又怎么能不是她妈妈？”
“她是你收留的弃婴？这么理解对吗？”
“不，与一般意义上的收留有些区别。”叶雅香道：“她母亲亲手将她送到我的手中的，亲口告诉我，让我做她的母亲。”
“为什么？她母亲为何要舍弃自己的女儿？”
“因为她在东林学府，因为她正在角逐天下英雄，她还要远赴异域，历尽艰辛，她无法带着自己的孩子。”
“角逐天下，却身怀六甲，实是难以两全。”叶天道：“她没有将孩子送回自己宗门反而交给你，莫非她是一个没有宗门的人？”
“不是！”叶雅香道：“也许只是她不希望宗门中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吧，她内心中有太多的秘密，我总觉得她……她将这孩子送到我手中，是冲着你来的。”
“冲着我来的？她是谁？”叶天道。
“落虹！”
“是她？”叶天：“她原来也踏上了青云路。”
昔日的伙伴，最初的历险伙伴！她修炼大梦神通，中间完全忘记了她，但他一直没忘记，当初在最艰难的岁月里，他与她的那句约定：不达目的，我们都不死！
现在十多年过去了，她踏上了青云路，她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很多次想过，这孩子……这孩子是不是她跟你的孩子。”叶雅香轻轻一笑：“你别笑我，我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当然不可能！”叶天道：“我离开落日帝国十六年了，离开金阳帝国都有十多年！”
他至少有十六年时间与她没有见过面，如果他们中间真的有些什么名堂，孩子也绝对不应该只有三四岁。
“那么，她留给你的一封信你还看吗？”
叶雅香手轻轻抬起，掌中是一块白玉佩：“这就是她留给你的，我总算能亲手交到你手上。”
叶雅香抱着孩子转身而去。
“你不用回避！”叶天道：“对于你而言，这信里没有秘密。”
“你确定？”叶雅香嘴角悄悄浮起笑意。
“她将孩子交给你，将信也交给你，还有什么话是不能对你说的？咱们一起看！”叶天神识一运，白玉佩化成粉末。
空中流光一闪，出现了落虹，落虹坐在床上，抱着一个新生婴儿：“叶天，如果你还能看到这封信，落虹叩谢天地慈悲。希希，是我留给你的一个礼物……”
叶天和叶雅香对视一眼，同时一震。
“……还记得叶家山湖畔小屋吗？还记得那个迷情之夜吗？那一夜，我有了！这个孩子命运充满波折，我父亲以大神通将她冰封，就在我即将踏上青云路的前一年，天边突然彩霞满天，吉兆万里，我彻底苏醒了，她也苏醒了。我生下了她，送她回到叶家山，让她在你的故土等待你的归来，而我，即将踏上青云路，我会顺着你走过的足迹寻找你，咱们母女俩分路而行，如有缘，我能找到你，如你有情，她会等到你。我之路我无法保证能够回来，如我命薄，香香妹子就是她的母亲……我给她取名叶晓希，就是保留着一个小小的希望。”
哧地一声，落虹的影像完全消失。
流光消失了，叶天傻了。
那一夜，那一个迷情之夜，他喝了大梦玉液酒，她也喝了，他似乎忘了那一夜发生的事情，时隔十多年，这一夜的情景却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忘，相反，那一夜的事突然变得清晰，他完全记了起来，他们激情相拥，她一声轻呼，她的呻吟声似乎尚在耳边，他睡下了，她还静静地看着他，在他的唇边留下她的香吻……
那一夜，他们有了女儿！
在落虹踏上青云路的前一年，彩霞满天？吉兆万里？
叶天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一日，他进入天都，他正式就位天帝。
他的气机无声地传遍天地，虽然一般人无法觉察，但那个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突然就被唤醒了，不管有多少冰封，都压不住天地的血脉。
希希，这个一清早就来到他的面前，仰起脸蛋问他：“你是我爹爹吗？”这是无人能懂的一种契约，让这个小女孩找到了她的亲生父亲，来到了她父亲的身边，她，是他的女儿！
他直到今日，唯一一个亲生骨肉。
踏入修行路，他与太多的人有了关系，但他的身体与一般不一样，体质从一开始就不一样，他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到了后来，他成为无上圣体，更加不可能有孩子，无上圣体，注定孤独，就如同硬币的正反面一样，你接受了正面的千古第一体质，就得接受背面的万年孤独无依。
这种枷锁只有一种办法可以解除，就是自己主导天规——也就是成为天帝。
现在他已经解除了，但此之前，希希是他唯一的孩子，因为那个时候是他的体质还没有发生改变之初。
谜底揭穿了，叶雅香痴了，良久良久，她轻声道：“世上……世上其实没有不可能的事，对吗？”
“那一夜……那一夜……”叶天说得很迟疑。
“别！你不用解释，真的！”叶雅香道：“你应该高兴，我也为你们高兴，落虹仙子是解救叶家危险的那个人，当年在最危险、最艰难的时候，也是她在你身边，你们一起历尽生死，终于留下爱情的结晶……我也为希希高兴，这孩子聪明，山庄里的孩子却太调皮，总是气她，说她没爹爹，她一听这话就哭，回家找我要爹爹，现在好了，她有爹爹了，而且是山庄最伟大的英雄……叶天，你抱抱她！抱抱你的亲生女儿！”
希希托在叶天的手中，她轻如落叶，但在叶天的心中却是重如泰山。
希希在他怀里笑了，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她的笑容是那么可爱那么美丽……
她笑了，香香呢？她会不会哭？至少在叶天的悄悄观察中，她并没有哭，反而真的很开心……
“香香！”叶天轻声道：“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这个？”叶雅香的声音很平静。
“我知道你的心，我愧对你十六年的等待……我游走天下，已经有了太多的女人！”
“我知道！逍遥圣女，中城三公主，现在又有了落虹！在历险的途中，我知道你肯定还会有，因为你是那么优秀，那么善良，那么好的一个人。”叶雅香道：“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一件事！”
“什么？”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的女人还可不可以……再增加一个！”香香的脸蛋悄悄地红着：“要是……要是你只有一个，我……我反而不会说的。”
叶天心头猛地一震。
叶雅香慢慢偎了过来：“如果放在十六年前，我也不敢说出这句话，但现在，我必须要说，我怕再等你十六年，我就老了，就永远失去了跟你说这句话的机会……”
叶天的手慢慢伸出，轻轻抱住了她，叶雅香满脸通红，娇羞无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