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哥哥醒来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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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活像一个牢笼,四周都被烧红的铁栅围绕,出去不得。
楚峻北站在*前,看着南心趴着身,她活像快死了一样。
起初的愤怒是什么样,恶心是什么样,还有他的恨......
那些是什么样的,他已经感受不到了。
像南心说的一样,除了疼,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他想要朝她伸一伸手,拉她一把。
却觉得她离自己很远,很远。
远得好象他已经张嘴喊她,她却听不见.....
南心的手指抚着皱纸,“怎么会这样啊,不应该是这样的......”
背上就像有一具犁,犁具下的铁钉一下子扎进她的背上,把她钉得趴下。
前面的牛,拉着她,一路朝着走。
她就是觉得疼,满身满身都疼。
楚峻北弯身匍在*边上,伸手从她手里拿过dna报告。
已经被她撕得不见一角,又皱得很,不知道她揉过多少次。
忍着不去问孩子的事,“南心,你这几天去了哪儿?”
他好久没喊她南心了。
这时候疼得他喊了出来。
“我在鉴定中心等报告。我就想,就想拿到报告单。”
南心捂着自己的脸,有水渍从她的指缝中溢出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证明孩子是顾展唯的吗?然后呢?
证明孩子是你的吗?然后呢?”
南心的声音很飘渺,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声音。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拿在手里,紧紧握住。
楚峻北死死盯着她的动作,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这时候只见她打开了手掌。
小玻璃瓶是个精美的许愿瓶,握在手掌里便看不见的长度。
里面有个肉色偏白的东西。
楚峻北眉头拧了一下。
“我的孩子,还这么小,我就把他从我身体里拿掉了,他其实也很痛,他本来需要更多的养份,要我提供给他,可是我却把他从我身体里剥离了......”
南心看着瓶子,看着里面的胚胎,她以为自己再也哭不出来了。
可她这时候还是无法控制的流着泪。
楚峻北立时便感觉自己疯了。
他颓然往后一坐,整个人都吓得抽搐。
“南心,别说了,你别说了。”
他又上前去拿南心手中的瓶子,可是南心手一握,躲开了。
南心把小瓶子捂在心口,自顾自的说话,“我这么残忍的女人,死了后,怕是地狱也下不了。这么小,我听见医生说,是个女孩儿,其实我喜欢女孩儿。
我小的时候,妈妈没管过我,我总觉得自己的心理不健康。
如果我以后有个女儿,我就好好爱她,也不像我爸爸一样过份*。我一定当个好妈妈,一定亲手给我女儿扎头发,穿裙子。
我一定陪着她,不管有任何委屈,我都跟她在一起。
她结婚之前,我一定要帮她看看那个男人是否可靠,我一定要亲自考察。
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去结婚.......
我其实好想有个女儿,让她过和我不一样的人生........”
楚峻北受不了,他的情绪在一点点的崩溃,在完全不能抗衡的外力下崩溃,声音颤抖,“南心,你别讲了!”
南心打开身上的被子,把瓶子装进自己的手包里。
她的眼神那么空洞,空洞得好象看不见楚峻北。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怀顾展唯的孩子,你不要那么恨我......”
楚峻北听到心帛被撕裂,嗤啦啦的碎响,“南心,不提了,你现在睡一觉。”
他不敢提,他害怕这样的南心从房间里走出去再也回不来。
不知道自己还要追究什么。
他觉得自己早已没有了底线,无论何种原因,他都怕她从这房间里走出去。
可她已经下了*,趿上高跟鞋,“不了,不了。”
南心摆了摆手,“峻北,你不要那么恨我,恨一个人是很辛苦的,真的很辛苦。”
她刚回身伸手想去捧他的脸,好好跟他说说话。
可是手还未触到,突然想起之前他似乎说过不准她再碰他,拉他。
她马上缩回了手,只是双眸噙泪的望着他,“峻北,我不想你那么苦。我没有给过你幸福,却给了你痛苦,是我不好。
可是我也不愿意这样,我本想让你幸福的......
峻北,我本想让你幸福的。
可是我这么脏......”
南心退了一步,“我不但脏,还杀了自己的孩子,我这种女人.......”
楚峻北全身的骨头都在疼,他上前握住她的手,“不说了,不说了,你在这里睡,睡一觉,你全身冰凉。”
南心却摇了摇头,“我不在这里睡,我让人来帮你洗被子,对不起,我又弄脏了你的*。”
她说话的时候,满是怯意,轻轻后退。
他的心脏,被她后退的步子扯得断裂般疼,又疼又怕,“南心,我求你了,你别再说了,你在这里,我道歉,南心,我道歉,你乖乖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他伸臂暖着她,硬是再次把她摁进被子里。
不知怎的,明明之前是他说她脏。
可今天看见她自己说自己脏的时候,他恨死自己那么恶毒。
她都不成人形了......
南心能够感受到属于楚峻北给她带来的温暖。
可是她不配。
其实楚峻北在她心里,是最最干净的男人。
他们第一次的时候,楚峻北跟她一样生涩,他甚至急得找不到地方,虽然唤着的是“玥昔”的名字。
现在回想起来,他在她心里,依旧是纯澈的样子。
总怕自己会污了他,想推开,却被他抱得更紧。
他愈是抱得紧,她愈是疼。
楚峻北抱着南心暖在被子里,他要把她的手包拿掉,让她好好睡,她却死死将手包抱在胸口,不放手。
南心像冰一样暖不热,楚峻北又去打来了滚烫的热水。
毛巾浸在水盆里冒着浓白的烟,伸手下去把毛巾拧起来,他在她身上擦,想让她暖一点。
他就觉得此时的自己什么也想不了。
只想着她才做了人流,又挨了冻,不暖肯定是不行的。
她闭着眼睛,抱着手包,睫毛一直都是潮湿的,不一阵,他看到枕面湿了一大块。
此时的楚峻北沮丧无力。
还没从南心做了人流的伤痛中走出来,已经被南心的样子折磨得六神无主。
他不知道自己曾经的目标是什么,曾经的原则是什么,曾经的框架是什么。
只知道现在周遭一片荒芜,什么目标,原则,框架,全都没有了。
他只想让*上这个女人安静下来,好好的睡一觉。
无法忍受她现在这种哭的样子。
以前还好,哭就哭,像哭。
如今哭得太安静,安静得像是没有生命一样,他受不了这种场景,会逼疯他。
楚峻北去找了一*单人的电热毯铺在*的右边,暖了后要把南心抱上去。
南心却在他动手之前,自己退了过去。
只要楚峻北不挨着她,她就闭着眼睛在睡。
可是楚峻北的手还没碰到她,她便是一缩退后。
楚峻北心里也明白了,南心不要他碰。
楚峻北从*上起来,给南心压好被子,又将房间的地暖开得热了些。
坐在*边的时候,楚峻北脑子里全是南心抱着的手包,他得想办法给她拿下来。
他在南心身边躺上,关了灯。
他没睡着,时不时听见南心抽得很疼的一声呼吸,“宝宝......”
她这样压抑着低唤了一晚上,他便被折磨了一晚上。
孩子没有了,原本他又怒又恨,他要的牵绊没有了。
可是当他听见她那种被撕扯着一般的梦呓时,他就希望这个孩子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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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南心便被一阵香味诱醒。
鸡汤的味道。
楚峻北挽着袖子,端着汤碗坐在*边,朝着南心笑了笑,“快起来喝点汤。”
南心的嘴唇起了壳,“我想喝点水。”
“我去给你倒点温水。”楚峻北把碗放下来,又转身去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