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顺极生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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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部不熟悉的车辆加入,加之对他们的越野经验不太了解,为了确保安全,抢在地面解冻前完成穿越,车队临时决定缩短行程,不从藏疆交界处的松西乡开始穿越,而是转而从道班直接折向北行。
计划先用一天半时间到达大北线的洞措,然后继续向北几十公里,这才算正式进入羌塘,随之开始由西向东再折向北的北北线之旅。
一路上,闹人的问题全都消失了,就连爆胎也没有一个,出奇的顺利,顺利得让所有人都感到心虚!
要知道,紫衣大侠和威廉他爸之前的两次北北线穿越,陷车事故几乎每天都有,甚至在羊湖(此羊湖非羊卓雍湖)、独角山和后来向阳湖附近几乎陷入绝境,一天陷车几十次,不停的挖泥刨坑,不停的用绞盘拖车出来,不停的寻路探路,又不停的迷路,从身体到jing神几乎都已濒临崩溃边缘。
但眼下这次穿越,除了几次并不严重的陷车事故之外,却再无任何困难出现,以至于老牦牛这样的老越野总感觉走错了路,似乎大家正在行驶的地方并不是危机四布、困难重重的传奇北北线,而是正在青藏线或者新藏线这种铺装道路上行驶。
但车轮下却明明没有柏油铺装痕迹,而是实实在在的高原冻土、高寒植被、乱石砂砾、冰河湖沿,还有远处的雪山,近旁的湖泊,以及三三两两散落各处的青藏高原特有植被……无一不是藏北高原的典型地理特征!
阳历四月天气,也许高原还慵懒的蜷卧在冬的被窝中,也许冰封的地面尚未解冻,吃人的沼泽仍在冬眠,陷车的流沙兀自深藏吧,所以大风匿迹,暴雪隐形,河床坚硬,路面平整。
虽然了无人迹,绝无车辙,但gps导航jing准,每部车似乎都正处在最佳状态,霍海和手下的两个修理工反倒成了摆设,除了换过两个轮胎之外,就再没有动过手。
还有,恼人的高反症状也没有肆虐起来,除了楚天梦车上四人和嘎鲁因为初登高原,略感呼吸困难之外,便再也没有人提及头疼发烧之类的典型高反症状。
这真的是北北线吗?
疑问和庆幸在每个人的心里蜿蜒流淌,却又默默感恩,似乎这一趟原本艰难的穿越之旅,已被上苍眷顾成轻松的行摄之旅和观光之旅,没有磨难,只有享受。
这可美了后来加入的楚天梦四人,尤其是孙天圣一边腹诽着老牦牛的故弄玄虚,一边又不听劝阻的时时脱离队伍,独自驾车去四处拍摄,直让老牦牛后悔答应带他们进来。
风思扬早已把方向盘让给了嘎鲁,自己坐在副驾位置默默欣赏着藏北高原的瑰丽美景。
一路上,一群群jing灵般的藏羚羊随处穿行,偶尔一两只孤独的离群牦牛横亘路前,还有高原苍狼、藏野驴、盘羊、狐狸、带着幼崽的棕熊,翱翔于白云蓝天上的金雕隼鹰,以及那果真低得几乎触手可及的棉花糖般的洁白云朵,随着微风时时变幻着形状……
晓行夜宿,晚上低至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并没有冻僵一行人的快乐和热情,搭起的加厚军用帐篷中亮着马灯,高压锅咕嘟咕嘟的热气翻涌着手抓羊肉的美味,五粮液刚刚开启的瓶口散发着甘醇美酒的芳香,酒酣处载歌载舞的男男女女含混不清的唱着,手舞足蹈的跳着,无拘无束的笑着,更有尽兴之时,索xing将帐篷的顶部拉开,便看到清晰、硕大、闪亮、密密麻麻到数不过来的满天星斗,一闪一闪的眨着眼……
但孤坐车内的风思扬,却更加烦躁不安起来,似乎越往北行,心中的悸动便愈加强烈,无言的折磨着自己,那幕广袤的苍凉画卷也越来越近,但又明明无法看清,犹如隔着一层极稠极厚的雾帐。这是怎么了?
又是三天过去了,朝阳湖和若拉冈ri早已是明ri黄花,向阳湖被甩在身后,鲸鱼湖也已成为过去式,此时,车队如一条长龙,正沿着可可西里山脉的西南侧向西北行进,可可西里山脉的主峰岗扎ri就在右侧不远的地方,如锥尖耸,圣洁庄严,带起身旁的迤逦雪山,向着两侧无限延展。
车载电台里传出老骆驼的声音:“亲爱的同志们,前面就是昆仑山口,今天一口气翻过去,晚上在阿其克库勒湖边扎营,明天只要顺利到达芒涯,咱们的北北线之旅就算圆满顺利成功了!”
接着,一片欢腾声从车台中陆续传出,似乎大名鼎鼎而又艰苦卓绝的北北线不过尔尔,而且已被就此征服,每个人都已成为越野界的传奇人物。
只有风思扬不这么认为,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如幻觉般的预感已经转为头疼,头疼yu裂!
“大哥,你没事吧?”嘎鲁关心的问道。
“没事,就是头疼,可能是缺氧高反症状,你专心开车吧。”风思扬说道。
昆仑山口终于被甩在了身后,地面更显平坦起来,夕阳的余晖中,每部车都卯足了劲,全力向前奔驰,似乎都在发泄着积蓄过多而没有用武之地的jing力!
但,就在此时,事故发生了!
孙天圣驾驶的三陵越野车,由于车速过快,在一个上坡之后的视觉盲角处没有减速,下坡时前轮直接撞在一块凸起的大石上,随即整个车斜飞出去,又重重摔落、颠起、翻滚……直到最后静止不动。此时正侧躺在地面上,排气管里冒着浓浓黑烟。
紧跟在后面的风思扬却早已提醒过嘎鲁减速,等到爬上山梁,正好看到三陵的翻车全过程。风思扬当即让嘎鲁直冲过去,还没等车停稳,风思扬便开门跳车,一个侧滚翻之后,便已来到三陵越野车一旁。
风思扬见到车底油箱已被撞破,此时正在向外渗油,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风思扬心中大急,立即爬上朝上的车体一侧,猛敲玻璃,试图让副驾驶座上的郑直开门,但此时车内四人早已昏了过去。
没有其他办法,风思扬立刻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碎车玻璃,接着探身进去,先把车钥匙关掉,接着又打开车门,将里面的四个人一一揪了出来,随后赶到的霍海和嘎鲁接着便将昏迷不醒的四人拖到二三十米外的地面上。
风思扬本来还想把车里的旅行箱也拽出来,但一股油腥味开始出现,风思扬只得罢手,向外猛跑几步之后,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被突然从背后传来,一团冲天火光中,风思扬本能的用力前扑,堪堪避过空中乱飞的汽车零件,等到站起身来回头看去,原本崭新的三陵已变为一个冒着黑烟熊熊燃烧的火球。
四人之中,孙天圣头皮磕破,田珍珍腿部撞肿,郑直和楚天梦却几乎毫发无伤,随着巨大的汽车爆炸声响起,四个人被同时惊醒过来。
几十万元的越野车顷刻间化为乌有,但孙天圣却一点都不介意,随后站起来拍拍屁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没有一丝感恩的念头,只是转头问道:“谁搭我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