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 缓缓再说(2 / 2)
黄子澄心中怦怦直跳,皇上难道要公开考虑削藩之事吗?想起了这个问题,他似乎能看到自己的机会,但是机会在那里呢?等醒悟过来。才发觉他们一行人站在东角门外,东角门是奉天殿前的侧门,曾经有些熟悉的感觉。
朝中有很多大事,都是在附近的偏殿发生吧,藩王兵权过重,朝堂之上自以为忧国忧民的有识之士早有忧虑,只是之前是慑于先皇的威严,而现在是皇上的沉默,没有了锦衣卫的威胁,群臣或者士子议论纷纷,但很少会拿到桌面上谈论,皇上对于此事更是讳忌,提也未曾提过,黄子澄的几次暗示,都被皇上斥责,没有想到皇上今天竟然主动提起这件事情,而且一动就是惊天内幕。
没有言语的走进东角门偏殿,大殿内安静的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出来,黄子澄虽明知他们所要谈论的问题,但仍不由得一阵紧张,头上顿时冒出汗来。
“此事关系重大……。”还是方孝孺率先发话:“稍有差池就将万劫不复,诸君若有所思,不妨开诚布公,此时同心,才能使陛下无忧,本官就先抛砖引玉,希望诸君能给些意见才是……。”
见方孝孺开口,黄子澄一颗心终于落地,胆子也大了起来,却抢先说道:“先皇在世,诸王还算平静,但是如今皇上都感到了不妥,之前下官所议削藩,则是上应天命、下顺民心,黄某人想,该是提出的时候了。”
“理是这个理,但若到时诸王不服,滋生祸乱,却又该如何?”练子宁身为都察院右御史大夫,却没有身为御史大夫的冲劲,反而有些担忧道。
“皇上为九五至尊,诸王均是臣子,若有不服,便是谋反!”黄子澄豪情顿生,声音也大了起来:“天下卫所,纵有归藩王节制的,但也总是朝廷兵马;天子下旨,他们谁敢不遵?诸王所掌,不过护卫军校而已。一旦有王谋反,陛下则明诏征讨。天子堂堂之师,讨伐乱臣贼子,岂有不胜之理……。”
黄子澄一番慷慨之语,反而把开始说话的方孝孺甩在一边,在那里卖弄着自己重复了很多遍的言论,之前,这些话基本上是法不传二耳,如今总算是堂堂正正的说出来,心里是那么的畅快。
方孝孺皱着眉头,算是很耐心的听完黄子澄说完。叹了口气,道:“子澄说的是,宗藩不削,国无宁日……。”
“皇上今日既然召见定议,言下之意大家都应该明白。但如子澄所说,如何削藩,如何让皇上脱离现在的困境,我们必须要拿出个妥善的章程出来,即能削除祸患,亦不要激起祸端,前汉“七国之乱”、西晋“八王之乱”万不能在本朝重演。”
方孝孺郑重其事的说道。因为其的威望,其余、尹昌隆及练子宁等人,都是一起点点头,对于方孝孺的博学,他们是由衷的佩服。
今日的东角门。注定是一个漫长争论,作为,那里不知道皇上的心意,他明知皇帝暂时无意于其他藩王,所提之意见,当然是他自己认为最为恰当的。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燕王实力最为雄厚,除掉燕藩,其余诸王必然丧胆,岂敢再生不臣之心?此乃一锤定音也!”说道。他说的很对,拿下燕王,诸王力量便减掉了一半。确是一步好棋。
但黄子澄却有着自己的想法,只见他缓缓说道:“只是燕王自先皇召回京师以来,素来恭谨,从无不法之事;先皇在时,两次出塞征战,均获胜而还,于国家建有大功。如今又借口身染恶疾。虽有罪责,但都是暗中行事,今日所列罪状,仅凭罗织一说,燕王不用出面,就可使陛下陷入被动,而且现在燕王身在京师,北平只是世子代为署理,要硬说燕王意图不轨,你我都逃不了一个奸妄之名……。”
黄子澄与原本志同道合。但是执掌锦衣卫以来,看清楚了很多事情,也学会了做事只要能达目的,并不在乎遭人诟病,更何况。锦衣卫被人诟病的还少吗;黄子澄从表面上看是一个求全之人。在他看来,因削藩而损朝廷清誉并不是好局,他希望能有个十全十美之策,使鱼与熊掌可以兼得。
两个人又争论了一会,看着的脸色,黄子澄观其对削燕一事十分坚持,自己也劝不了他,便呵呵一笑道:“莫如此事暂且放下。且听听方先生之言如何?”
刚才方孝孺听着两人争论,自己和练子宁、尹昌隆两人只是无语,听到两人问道自己,沉吟半晌方道:“两位所言俱有道理,燕藩之事,事关削藩大局,确需慎重。”
“下官委实不敢妄加评断。只是皇上登基以来敦儒修文,颇有大兴文治之意。文治之道,不外一个‘礼’字。燕藩之强,实为诸王之首,先削燕藩,确能震慑诸王,削藩一事必能事半功倍。不过燕王表面并无过失之处,若强行削之,于礼恐有不周,且皇家之事有些无法公布于众,那就于法无凭。此事确是两难之择。”
刚引出个“文治”,黄子澄已经暗自窃喜,知道终归是自己占了一些上风。也马上明白过来,忙道:“燕藩乃朝廷心腹之疾,若不速削,恐生大患。”
方孝孺徐徐又道:“齐大人之法固是捷径,但也有弊端。燕王现在京师,内心虽不为人知,若削燕诏书下给谁,现在燕王等同被削,诏书下于燕王世子,那就有些太多余明白,天下人更有议论。北平诸卫俱燕王旧部,如今虽权归朝廷,但将校都是燕王简拔,燕王未回北平,就行削藩,北平诸卫是否心服尚未可知。”
方孝孺一语中的,直指削燕之弊,顿时语塞。他千算万算,却偏偏没把这种局面算进去,一时之间倒拿不出话来反驳。
尹昌隆见状,也觉得有理。于是附和道:“方先生之言极是。削藩之事,稳妥最为要紧。先除诸王,便是循序渐进、先易后难。一旦诸藩俯首,燕王再强,也是孤掌难鸣!”
方孝孺的分析起了作用,而正合黄子澄的求稳之论。毕竟,燕王现在京师,虽然所有罪责都指向朱棣,但毕竟不是心服之患,现在拥兵在外的诸王倒是需要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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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让将事情透露给方孝孺、黄子澄、尹昌隆和练子宁等人知晓,当然也能计算出到底会商议一个什么样子的结果,不让卓敬、高巍等人参与,就是为了形成一个统一的声音,那就是依次削藩。循序渐进。
为了配合这个计划,也便于自己把握事态的发展,在黄子澄、方孝孺等人的议论还在进行中的时候,作为皇帝的朱标大手一挥,借口河南水患严重,恩准周王朱橚的奏请,令其返回藩地,协助地方官员治理河道。
在朱元璋剩下的日子里,朱标终于搞清楚了一些关系,才知道父皇为什么废立周王朱橚两次,其中,还有一个不足于外人道的秘密。
周王朱橚的母亲叫碽妃,因为朱元璋怀疑其“**宫闱”而被判处“铁裙”之刑,也就是就是用铁片做成裙子给人穿上,然后把人放在火上烘烤致死。其中最主要的依据就是未足月就生下了这个朱橚。
后来,在马皇后的保全下,朱橚和哥哥朱棣就由其收养,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很不受老朱的待见,开始封的吴王被改封周王,中间还借故废周王,让他去还云南,最后才看在其子朱有炖的份上,让他归藩。但是从来没有用正眼看过这个儿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