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贺若小公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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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等!”灰气蒙蒙的羊皮帐篷中,一个满身是汗的黑发少年,忽然从床铺上直直的挺了起来。
“靠!”昏暗的油脂灯下,一个真在端饮的老头,被黑发少年的突然的举动,吓了一个踉跄,“小子,一惊一乍的,是想吓死老子吗,你肯定又做恶梦了吧!”
“这孩子。。。最近每过三四天,就会来这么一次,真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老头昏沉的摸了摸胸口,继而潺潺的又往肚里送下一杯,这才渐渐地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他早已喝得微醺,这杯再灌将下去,多半就要不胜酒力了。
黑发少年名叫偏听·泽明,乃是当年大名鼎鼎的泽明氏贺若家的小公子。帐中的老者名叫俞牙,乃是东卡帝国东部集团军的狼军左长,故人常称其为俞左。
“这么晚了你怎还没回营睡呢?”偏听惊魂未定,狂跳不止的心,使他脸上生出了两朵怪异的红晕。
“额。。。”俞左打了一个响嗝,昏昏yu睡的回答道:“刚巡视完营地,正巧路过这里,顺便顺些酒水。再一会儿,我也就睡了。”
偏听爬了起来,为俞左端去一碗清水,说道:“老贼,竟趁我睡着过来偷吃,来罚酒一碗!”
“好,罚就罚!”俞左端起那碗清水,“咕咚咕咚”满嘴饮了下去,“这酒味道很怪嘛?”俞左醉态迷蒙,却也察觉出了异样。
“费什么话!你给我记好了,除了你刚才喝的那么些,再加上这一碗,整好就是一壶。你也知道我不善饮酒,等改明儿你得了军饷,就直接就按照一壶酒的价格另算于我,可休要给我抵赖!”
带着酒气,老俞找了半天,这才找到了偏听的位置。他昂起了脑袋,额头上露出一道道绽花的青筋,嘟着舌头说道:“没问题,一句话的事情,我俞左什么时候白吃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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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听所在的东卡帝国,一个位于大陆东端的游牧王国。不久前,草原英雄老狼主,通过毕生的努力,实现了草原真正意义上的统一,一代新兴帝国也大有崛起之势。
老狼主的一生,可谓是极具传奇se彩的。仅目前,在他麾下就一共聚有东、西、南、北四支强大的军团。而其中,更以东部集团军最为强劲;而这支军团的统帅,正是由那位饱受争议的“红剑”---尖听·泽明所总领辖制的。
而事实上,尖听在军中一直干得不错。他不但有效抑制了东边夏国的威胁,还亲自创立了狼军,从而使得这十多年来,边境上从来不曾有过一次sao动。由此也证明了老狼主的识人之明,也叫原本所有的非议,转到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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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ri正午,当俞左刚从东部大营回来时,偏听就立马找到了他。
“怎么样,我哥从王庭回来没有?”偏听殷勤的为俞左牵着马,同时又将一副装水的皮囊丢给了他。
“他呀。。。好像半道就被人拦了下来。”俞左笑呵呵的饮了一口,那模样竟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看来他这次王庭又去不了咯,这个时候恐怕他又要在府中大发雷霆了!”
偏听也忍不住的笑道:“那可不是,就他那火爆脾气,非把屋顶掀了不可!哎,真不知道大汗最近是怎么了。”
俞左稀里糊涂的摸了摸脑袋,有意咋呼道:“这种事情!像我这种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的人,才懒得去多管嘞!”
“你这老混蛋啊!”偏听笑眯眯地拍了拍俞左的肩膀,与俞左笑成了一团。
“走,去你帐中小酌一下!”俞左贼溜溜地看着偏听,喉头也已激动地上下乱舞,那种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禁让偏听对他嗤之以鼻。
而这个时候,营寨的门前却吵闹起来,“啦啦啦,我们凶悍如牦牛!啦啦啦,我们强壮似猛虎!啦啦啦。。。”那是一群完全放浪了形骸的家伙,而一首原本慷慨激昂的歌曲,也被他们近乎疯癫的状态,毁得连渣都不剩。
偏听垂涎yu滴的说道:“飞鹰回来了!看来这次打猎他们弄了不少好东西!”
“小的们,看看我弄什么回来!”飞鹰剑眉星眼,身形健硕,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草原大汉。只见他手里正提着一只肥溜溜的小野猪,小野猪前肢与后肢都被紧紧缚住,叽叽喳喳的兀自在那叫个不停。
飞鹰乃是狼军先锋营统领,与偏听和俞左不同,他可算是土生土长的东卡人。同时,他又是偏听的箭术老师,因此与偏听一向交好。
‘咣叽’一声,飞鹰对着身前的一个桌案,便将小野猪活生生的砸了下去。紧接着只听“碰”的一声,那张本就老旧的案子,瞬时左右折成了两段;直疼得小猪不停地抖动着躯干,鼻孔里粗粗喷着白气,而叫声也越发变得激烈了。
飞鹰自觉鲁莽,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但很快他的面se却又yin沉了下来:“老东西,你怎么也过来了!”
飞鹰将眼睛睁成一副铜铃状,恶狠狠地挑衅道:“话可说在前头,这肉是我带来给徒弟享用的,你要是也想吃,先在这里给爷磕一个,待爷收了你以后再说!”
草原自古崇尚力量,弱肉强食是这里的唯一法则。因此,类似飞鹰这般挑逗老者的事情也是经常发生的。然而,俞左也是倔强之人,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根本就没有服老的意思。于是,他立马就跟飞鹰来了劲。
学着飞鹰模样,俞左略带狰狞的笑了笑,说道:“重孙,爷爷撒的尿,比你喝的水还要多,凭什么要拜你为师啊?”
“老骨头,又要找打么?”飞鹰作势撩了撩袖管,眉毛双双倒竖,并撅起了嘴唇,露出一排嵌着碎肉的糟糕牙齿。
两人就此僵持没多久,便心领神会一般,顺势扭打了起来。
“哎。。。”看着这两个冤家再度窝成一团,偏听不由自主地叹息了起来。当然,他也不会去阻拦他们,只是一个劲的左闪右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他们牵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