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2 / 2)
司徒赫脑袋一轰,就那么呆滞地看着她久久未动。
百里婧无法忍受他的目光,隐忍许久的情绪骤然崩溃,她捂着脸缩在锦被里痛哭,语无伦次道:“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要,不要,我不想的……我不想……”
如果连赫也觉得她恶心,那她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司徒赫在她的哭声里清醒过来,丢了手里的剑跨步上前,一把将她连同锦被一起搂进了怀里。他的臂弯有力而宽阔,紧紧地抱着她,他的手掌大而粗糙,轻拍着她的背,抚慰她颤抖不已的身子:“别哭,婧小白,别哭,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他是个男人,因为岁月和战场的磨砺日渐成为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然而,他的女孩并未将他当成哥哥以外的男人看待,她未曾想过许他以下一位婧驸马。
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有赫了。天底下只有在赫的面前,她还是从前的婧小白,无论是谁都无法取代他们之间的感情。
百里婧难以启齿地说着对墨问的思念,她担心自己随时会陷入泥淖中无法自拔,所以必须要找到解决的办法。司徒赫越听越眉头深锁,他甚至觉得迷惘,这是谁有意设下的一个局,把他们都套了进去?
他的凤目复杂地盯着百里婧,问道:“真的想要那种药?”
百里婧用力点头。
随后,司徒赫竟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细口白瓷瓶来,他捏紧瓶身说:“这药,吃了对身子定然不好,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好么?”
百里婧惊讶万分:“赫,你怎么有这种药?你知道我会需要它?”
百里婧随即想明白,她中毒这件事是木莲告诉她的,而赫和黎戍所有人都瞒着她,他们知道也不奇怪。她不管这药对身子好不好,只要能让她摆脱那种身不由己的梦和放荡难耐的情潮就够了!
“因为……”司徒赫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白瓷瓶已然被她夺去,百里婧已吞了一颗药丸。
药顺着喉咙滑下的一瞬,浑身有种麻木的感觉,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仅仅过了一会儿,百里婧的眉头便舒展开,眼神里也有了光彩,仿佛所有郁结和愁绪都散了,她不再为身不由己而担忧。
司徒赫一点一点观察着她的神色,虽仍不能完全放心,可效果如此明显,他怎么能不信?
这药是昨天黎戍的妹妹黎狸送来给他的,她还将婧小白中毒的详情都跟他说了一遍,他像所有人一样只知道婧小白中了毒,却没想到这媚毒无法根除,且一生只能嫁一个男人。他当时不信,以为黎狸在诓骗他,便没太放在心上,黎狸那小丫头竟哭了,说他一定要相信她的话。
他拿着药回将军府后琢磨了半天,自己先尝过一颗,一夜安睡,没有任何不适,却没想到婧小白竟让人来找他……这一切太巧合,是有人神机妙算,还是故意设局?刚刚他听完婧小白的请求,就想去找黎狸问清楚,但婧小白等不及,他如何能看她痛苦?如今,司徒赫的心被揪得紧紧的,他担心婧小白会有什么不测。
“赫,我已经好多了。这药果然有用。”百里婧勉强笑道。
“嗯。”司徒赫应,摸了摸她的头:“还要为他守灵一日一夜,若是撑不住,再休息休息,明日下葬又要操劳。你的身子不比从前,脸瘦得快没了。”
“放心吧,撑得住。还有好多事没做呢。”百里婧冲他一笑,眼神里却夹杂着一股森冷的寒意。
司徒赫自床边起身,拾起地上的长剑插入腰间道:“昨夜西秦驿馆那边出了些事,有人要刺杀西秦使者,刺客已经抓获,当场有人吞下毒药,有人咬舌自尽,剩下的舌头割了,也没力气再自刎,只是严刑逼供都不管用,有点棘手。”
“为何有人要在大兴盛京之中刺杀西秦使者?”百里婧不解,眉头皱起:“他们不想让西秦和大兴交好?”
司徒赫神色有异,他回头看着她欲言又止道:“婧小白,若是西秦大帝前来提亲,陛下与姑母皆已应允,你可愿嫁西秦大帝为后?”
明明黎戍提醒过他不能问,他也知晓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再提婧小白的婚事,可这是司徒赫心里长久以来的一个梦魇,他害怕了许多年,终究还是成了真,而他与许多年前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仍旧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