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周长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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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妙的一种感觉是,曾经的陌生人,突然之间成为了你的整个世界。”
这是沐小青跟她妈妈聊电话的时候,发自肺腑说出来的,可这两天,她也没再找萧云,去了宁州。
萧云也乐得清静,忙碌在自己构筑的繁华世界里。早两天,他就挂了一个电话给叶凡尘,让她想方设法从天堂人间调一千万出来,打进那个与辛稼轩商议好的公账户里,作为保证金。然后,除了持续跟进易安居士接收有关秋水长天售楼处以及物管处人员事宜外,他还跟南京的几位主要市领导吃了几次饭,这些大人物都挺喜欢这个虚怀若谷不矜不伐的年轻人,尤其是知道他竟然还是黄四爷的干孙子之后,关系迅速升温,几乎快到了桃园三结义的地步。千丝万缕,层层铺开,萧云在南京的这张关系网,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扩张,每天都在添砖加瓦。
生命在于运动,资金在于流动,朋友在于走动。
那辆前几天尾随跟踪过他的黑色沃尔沃这几天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省了不少心,经常与任书生、嵇少康两人腻歪在一起,花天酒地说不上,至多是泡泡酒吧,打打桌球,玩玩保龄,或者约上三五知己,到郊外垂鱼钓虾,生活好不优哉游哉。可就是由于他太过乐不思蜀,不挨家,被霍青衣数落了好几次,才有所收敛。他这次来南京,本来还想住玄武大饭店的,可霍青衣死活不答应,下了最后通牒要他搬过来家住,他执拗不过,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而今天,他就乖乖呆在家里,哪都没有去,因为有朋自远方来了,两个女人大驾光临,拜访四爷。
其中一个,萧云认识,倪红袖,省长倪悟道的亲闺女。前些日子他跟着黄四爷参加一个高级夜宴,就与她端着两杯红酒聊了将近一个小时,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要不是她被省国资委的一个领导邀去跳舞,估计还得往下唠,很有不唠到无话可说誓不罢休的趋势,要知道,这仅仅是两人的初次见面而已,看来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对立面,就是话极投机千句少。之后,两人也陆续碰过几次面,喝过咖啡吃过饭,逛过商场买过衫。倪红袖本来就跟四爷和霍姨挺熟的,以前常常跟她爸过来串门吃饭,现在知道萧云住在这,来的次数就更勤了,一来二去,这对相差了七八岁的男女就成为了交心也谈心的知己,平常也以姐弟相称。
而另一个女人,萧云不认识,但很想认识,因为她不仅美得摧枯拉朽,还是权柄显赫的一市之长。
周长恨。
一个字,美,两个字,很美,三个字,太美了,四个字,美得夸张,五个字,美得不像样,六个字,美得不可方物,就连在南京排得上号的倪红袖在她身边,也要相形见拙许多。穿着简单,却精致,白色针织衫外套着一件风衣,一条卡其色薄呢长裤,一双尖锐漆黑的高跟鞋,彰显出她锋利果敢的性格。进屋以后,讲话从未超过五个字,大多数时间都是菩萨低眉端坐在沙发上,侧耳聆听,特别是萧云讲话时,可谓是全神贯注,捕捉他的一举一动,哪怕一个简单摸鼻的细微动作都要温习琢磨好几遍。结论呢?当然与她想象的相去甚远,完全没有倪红袖之前说的神乎其神,与普通男人无异,都逃不过觊觎美色这个弱点,视线时不时飘向她的傲人胸脯。
中饭就在家里吃。
霍青衣只炒了俩菜,剩下的由萧云全包,周长恨很错愕,一是他会下厨,二是竟然都合自己胃口。
酒足饭饱,黄四爷让萧云带着两个客人出去庭院坐坐,他则帮着霍青衣收拾碗筷。
庭院里的十几棵竹丛下,大天井,紫藤椅,盛青竹,旁边一个清澈水池,一尾尾大红鱼惬意游曳。
萧云从屋里端出三杯茶,各自递一杯给两个正在聊着闲天的女人,自留一杯,坐在了倪红袖右边。
“这茶不错。”倪红袖抿了一口,赞叹道。
“我只喜欢凤凰单枞,其他的,可有可无。”周长恨淡淡道,只转悠着茶杯,却迟迟没喝。
萧云尴尬摸摸鼻子。
“姐,你可以尝一下,这茶真不错,我之前好像没喝过这味。”倪红袖推荐道,又抿了一口。
周长恨狐疑地瞥了她一眼,才慢慢端起茶杯,浅浅品呷,双眸忽然一亮,惊呼道:“凤凰单枞!”
“前几天听红袖姐说你要来,就顺便问了一下你的喜好,那些菜也还好吧?”萧云嘴角轻轻扬起。
周长恨没有言语,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默默品呷这杯来自潮州的凤凰单枞。
“小七,刚才跟你说的事情,你都明白了吧?”倪红袖见周长恨不愿多说,只好充当传话筒。
“基本明白,简而言之,就是让我去扶助小狐掌控康乾盛世,挤走谢鸳鸯夫妇,对吧?”萧云道。
“嗯。”倪红袖点点头。
“听说邵灵台很喜欢玩女人,看看能不能在这方面做做文章。”萧云皱着如到双眉,摸摸下巴道。
啪!
周长恨面无表情地抛来一叠照片,内容香艳,是一个潇洒倜傥的中年男人跟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郎在各种场合的亲热照。男人衣着鲜亮,名表名车,女人则正值青春饭最香喷喷的阶段,姿态风骚,脸蛋妩媚,标准的狐狸精样板,那撩人的春光足以让大多数牲口都觉着惹火,即使冒着再大风险也要偷吃一口。
一个大把钱,一个身体妙,一个周瑜,一个黄盖。
“他的破事,街知巷闻,谢鸳鸯知道的,可能比我们这些外人加起来还要多。”周长恨神情冷淡。
萧云扯起一个苦笑,看着手里不堪入目的照片,直感慨这对夫妇还真是百里挑一的不知廉耻啊。
“谢鸳鸯野心勃勃,不是那种捉奸在床就哭哭啼啼的怨妇,任何男人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座通往权力顶端的桥梁而已,没了邵灵台,还有王灵台,李灵台,没什么多大区别,只要自己的男人听话,她就不会过多干涉他的糜烂私生活,家丑不可外扬这些道德约束,对她完全不成立。一个女人,要为了权力疯狂起来,就没有任何节制。”周长恨轻轻阖上了双眸,这个年轻人的确没有她想象中的神通广大,她不禁有些失望了。
萧云静静听完,然后靠着紫藤椅,凝眉思索,那张越来越城府的脸庞愈发成熟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