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 绝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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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鲁奇执政官在第一天水井水位下降的时候就觉得不妙，冬春之际，按理说正是冰雪消融水量充沛的时候。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其他的水井并没有出现问题，因此虽然全城实行了配给供水，但是基本上还是可以保证生存用水的。当然彼得鲁奇执政官，还是在这几天里组织了储水活动，尽可能地从那些水位大大下降的井里收集了一些水。虽然不知道莱茵哈特夫人可耻的背叛，但是未雨绸缪的表现确实展示了一个合格领导人的素质。因此他成功地把城里断水的日子，推迟了好几天。不过也仅此而已了，通过锡耶纳城下的那条最主要的暗河被攻城方强行改道，事情的发展急转直下。522年2月4日，始终等不到降雨的锡耶纳城再也无法维持哪怕最低限度的用水配给了。虽然经过紧急挖深，贵族们还有最后几口有水的深井可用，居民们只能不顾一切去散发着臭气的护城壕里取水了，如今疾病也不是那么急迫的威胁了。到2月5日，所有士兵也只能得到从护城壕里取来的污水配给了。为了争夺会喝死人的污水，各个派系的部队甚至开始内斗，而居民们根本是不能得不到任何水源了。可以传家的精致首饰从一桶污水就可以换到，绝望的女人为了换一杯净水给孩子喝，可以任由你随便折腾一天，哪怕尿液也可以换金币。而苦苦等待的春雨始终不来，万般无奈的彼得鲁奇执政官只好派出使者要求和谈。说是“和谈”，其实彼得鲁奇执政官也知道，这只是“投降”的比较文雅的说法了。连彼得鲁奇执政官这样见过无数风浪的人物，也不明白，前几天一切都还好好的啊，怎么就到这一步了呢？从观察到居民去早成了死水的护城壕里取水，围攻者就知道自己胜券在握了，他们对于处于绝境的失败者毫不留情。可是即便有心理准备，对方的条件还是让彼得鲁奇执政官感到无法接受。“全体锡耶纳军人放下武器，完全解除武装，分批出城投降。”“交出谋杀科隆纳红衣主教的罪魁祸首。”“全体锡耶纳共和国议员和公职人员前往罗马接受甄别。”以上三条总则，还有其他十几条款项，这是要彻底把锡耶纳共和国原有的统治阶级连根拔起啊。不过派出的使者还带来了一个救赎的机会，不是拯救锡耶纳共和国，而是拯救彼得鲁奇家族。老科隆纳的信使说，对于彼得鲁齐执政官个人，他的主人是很尊敬的，因此希望执政官殿下，在这关键时刻能够拿出政治家的气魄来，挽救锡耶纳城中数万人民于水火。老科隆纳之所以提出这种条件，给彼得鲁奇执政官最后的机会是原因的，虽然直接打开城门，对于彼得鲁奇执政官来说非常简单，不过老科隆纳可不仅仅是要这个，他还要彼得鲁奇执政官帮他扫除以后统治的障碍。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为了确保如果下雨也不至于让围城迁延太长的时间，一场连绵多日的豪雨就可能引发不必要的变数。就在2月日，威尼斯共和国各个大使向欧罗巴各国公告，威尼斯执政官不仅拒绝了代理大公费迪南德的奥地利军队通过威尼斯共和国过境，还再一次和法兰西王国结成了同盟，支持法兰西王国对那不勒斯西西里和米兰的主权要求。让威尼斯共和国忘记上一次教训的代价可不小，作为回报，威尼斯共和国兵不血刃，得到了米兰公国的一半，整个波河平原东部甚至包括米兰城本身都成了威尼斯共和国的最新领土。弗朗索瓦陛下为了争取一个有价值的盟友，把此次出击亚平宁半岛目前取得的一个战果拱手相让了一大半。就在协议公告的那一天，驻扎在米兰城的劳特克侯爵就率领留守法军南下同波旁公爵率领的主力会师，一起进攻教皇国的领地摩德纳和皮亚琴察，把米兰城移交给了他们的盟友。弗朗索瓦之所以如此慷慨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威尼斯共和国一旦同法国结盟，就成了隔在奥地利和米兰之间的障碍，首当其冲。威尼斯共和国在米兰驻军不多，他们的主力部署在东北方向防备代理大公统治下的奥地利。更不要说威尼斯共和国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城邦国家，因此能够动员超过两万大军，虽然大多数是雇佣兵和战斗力可疑的国民兵，但是依然是法兰西王国绝大的助力。虽然主力部署在东部，不过夺取米兰的荣耀还是让威尼斯总督安东尼奥－格里马尼不顾老迈之躯，亲自参加了交接仪式。威尼斯共和国的财富使得他有可靠的情报确信，代理大公的部队主力还远在符腾堡镇压反抗者，要回到本土修整之后才能攻击威尼斯共和国，而且数量在一万五千威尼斯军面前也不占优势，如果要等待他的妹夫兼妻兄派来的匈牙利骑兵，可能要等上大半年才能发起对威尼斯的攻击呢。到那时，想来波旁公爵已经横扫亚平宁半岛了，至少几个夹在法兰西王国和威尼斯共和国之间的小国如曼图亚，费拉拉肯定是不得不同法兰西王国合作了。甚至于佛罗伦萨共和国也再次处于摇摆不定的风险之中。没有理由认为美第奇红衣主教会有理由多么忠诚于他的盟友。失去威尼斯共和国已经很糟糕了，如果再失去佛罗伦萨共和国，这对术士皇族来说也是极大的麻烦。因此，在拉迪斯劳斯的敦促下老科隆纳决定给彼得鲁奇执政官一点点余地，只要他能尽快投降。彼得鲁奇执政官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为自己的家族能够保留贵族的身份，哪怕是要为老科隆纳扫除他统治锡耶纳共和国的一切阻碍。2月7日，彼得鲁奇执政官召集全城贵族到锡耶纳议会召开会议，商讨是否接受老科隆纳的最后通牒式的条件。大部分的锡耶纳贵族在进入议会宫时都很失落，因为目前的情况很明显，他们已经失败了，现在的所谓和谈，势必让他们中的大多数，失去全部的权力和大部分的财产。只有费家族反对和谈，因为面临着谋杀红衣主教的指控，费家族一旦投降只能彻底完蛋，女人能作为战利品活下去的机会都微乎其微。耶由－费议长决心等会进行一场充满感染力的演说，号召锡耶纳贵族在他的领导下组织一场反击。他穿着最华丽的衣服，在进入议会前，最后给自己鼓了鼓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