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天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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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峰东峰之上，南云卿过了许久才又站了起来，和九万一起往回飞去。
回了自己那屋后，她在灯下取出了纸笔来，开始写一封简短的信，倒也并未如何思索，倾刻而就。
第二天清晨，半道上在某座大城中休息了一晚的萧问再次带着人的上了路，这一回，他的目标乃是灵渺宗。
上一回的藏墟原事件让殷青月的声望如日中天，而萧问由于沾了南云卿的光，和殷青月也说过几句话。萧问当时就向这位另类的宗主表达了他的敬佩，而殷青月也明显很看好萧问的前途。
是以，此时萧问前往灵渺宗倒也并非那么突兀，更何况萧问刚刚继任首座时殷青月也确实派人来道贺了？
情分就在那摆着，不深不浅，来往的多了，便会一点点加深，在这世上，真不知有多少人之间的情谊正是这么来的。
天空中，萧问以一个大碧玉葫芦带着众人疾飞着，看似挺具亲各力的一件仙器，速度其实极快。
很快风驰电掣了半个上午，坐在了葫芦最前面的萧问却仍是面不红气不喘，他身边的楚念柔便忍不住感叹：“真不知你这脑袋里到底装着多少东西，这葫芦比我的最好的飞行仙器都要好了，你却还说这不是顶尖的。”
萧问立刻笑道：“这确实不是顶尖的啊，五大巨头里随便拿出一件像样的飞行仙器来，速度便能把这葫芦甩一大截。不过。这其实并不是我的最高水平，若是再给我些时间，我还可以将它炼制到更好的状态。”
“哪有那么多材料供你挥霍。不过，小师弟，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这种感觉，你确实表现的比以前更加自信了。”楚念柔认真地道。
楚念柔话音一落，她身边的那些了然峰门人也是纷纷点头认同。
萧问却是苦笑了一下：“实在是不得不如此啊。再一味谦虚，未免让人把我们了然峰看轻了。”
这时余治却是向碧玉葫芦后面看了一眼，那里全是了然峰的晚辈。完全可以看出，哪怕是在赶路的时候，还是有一些人把目光放在了萧问身上。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住的钦佩与信任。
不知不觉中，萧问在那些年轻人中间已是竖立起了极高的威信，有一些人对萧问的爱戴甚至达到了狂热的程度！他们把萧问当成了榜样和偶像，觉得萧问曾走过的路便是他们将要走的路……
这固然是因为萧问的实力、性情，而最重要的，其实还是时势，这个时代刚好造就了他！
余治当然不会明白，此时的萧问其实心里相当矛盾。
任何一件合格的仙器都是会和使用者一点点相契合的，但是只有上佳的仙器才值去打磨契合度。
到了现在他驭使的这个碧玉葫芦已经快半个月了，眼看都要达到人器相通的程度了。但是，这个葫芦的品质真的不算上佳，与它磨全契合度有点浪费时间的感觉……
可是，他又没有时间去炼制另外一件了……
虽然升阶天仙后他有大把的时间，但是眼下他更有大把的事要做。
也不知为何。萧问忽然就想起了南云卿，心中猜测南云卿现在会在做什么。
而后自然而然地，他便从储物戒中取出了那根鸣涧玉笛，低头把玩起来。
正飞行间，毫无征兆地，更高的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萧问立刻收回心神。抬头向高空望去，还以为刚才响的是一声闷雷，但是仔细看时，天空甚是晴朗，哪里可能是雷声？
“咦？你们听到了吗？”萧问随口问道。
“听到了。”楚念柔马上接口道。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答话，那声音马上又来了，这一回所有人都听了个真切，那声音就像是整个天幕都变成了一面大鼓，鼓的另一面似乎正有什么在上面鼓动！
那确实有点像闷雷声，但是来的实在有些诡异。
萧问干脆从葫芦上站起身来，仰头朝天上望去，并向更远处的天空观察着。
依旧是万里无云，除了声音外没有丝毫异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便在这时，碧玉葫芦后面已是有人向这边大声喊道：“萧师叔，怎么回事啊？”
萧问只得扭过头去，沉声道：“我也不知，且看看再说，你们全都打起精神来。”
“是！”
出了问题，那些弟子不先问自家师傅，而是直接问萧问，这就可以看出足够多的问题来了。起初萧问还有些不适应，不过现在已经是习惯了。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闷响声也是越来越密，已然显得相当诡异骇人！
那声音本身倒没什么，但是它们出现的地方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下面还是有不少城镇的，天空中也时不时有别的赶路的修仙者，萧问完全看出，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声音，并显然有些惊慌失措。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就算以萧问的胆量也觉得心里有发慌。
然而，现在他才是领头的啊，就算所有人都慌，他也不能慌……
怎么看都像是要出事的样子，萧问就也不硬撑着，征询身边的人意见：“不如先到低空去吧。”
“也好。”众人纷纷应道。
萧问道力一催，碧玉葫芦前端立刻向下一倾，带着众人向下俯冲而去，离地面越来越近。
然而远离了高空，那声音却一点都没有变小的征兆，反而更大更密了……
这时候天空中的那些修士终于再也没有一个敢在高空飞的，全都像他们一样冲向了地面。
萧问等人冲到距地面百余丈的高度时刚好是在一座山的南侧。山下还有一座小城。
葫芦上的众人往城中望去，完全可以看到城内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冲到了街上，惊慌地往天空看着。一些胆小些的孩子已经哭喊起来，夹杂在鸡鸣狗叫声之间，显得特别的闹。
这时候萧问也没了赶路的心情，索性彻底在那山脚下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天空中的响声终于达到了极致，已经连成了一片，就像是有无数人正在另一头拿着鼓槌在敲那面鼓！
“啊！”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惊呼了一声。下一刻众人便已全都看到了天空中的变化！
那满天的云彩竟是微微震颤起来，只不过之前震的幅度太小，不太容易被看出来。但是此时其震动已是越来越大！
云也会震颤？
这绝对已经打破了天机仙界所有人的认知，云是气态的，轻飘飘的，可以被吹散，却不可能像实物一样震颤起来。
“不是云！”萧问眯着眼睛看着，忽然便莫明其妙地来了一句。
不是云是什么？
那一刻竟是有不少人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的确不是云在震颤，云根本没动，是后面的天空在动！！！
是那整个天幕在震颤！！！！
那些想明白了这件事的人简直要疯了，整个天幕都在震颤。那是什么概念？就算是梦里也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离奇的情形啊？！！
萧问也只是发现的比较早罢了，没过多久，不远处那小城中的人也普遍地有了这种认识，别说小孩子了，就连一些老人家也哭喊起来！
城中的所有家畜、宠物要么在狂叫着。要么躲到了不知哪个角度里，一声也不敢出，而外面的山林里更是翻了天，地面上狼奔豸突，天空中到处都是狂叫着的鸟儿，连只在晚上出没的几种鸟类都疯了一样连飞连叫着……
由于一直被天空中的异像吸引。萧问也是突然之间才意识到身边其实已经乱得不像样，那架势，简直就像是天要塌了，到了此界的末日。
那一刻他竟有种恍惚感，一盏茶功夫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真的像是做梦一样。
这是真的吗？
紧接着，萧问竟是真的用力掐了自己一下，很疼！
而且他也没醒……
那些狂飞的鸟而已经从一定程度上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但是萧问也实在没心情向上飞了，这个时候，似乎看得清看不清都改变不了这个诡异的现实吧？
那些云其实没怎么动，只是天在震，而且正在震得更厉害……
会震裂吗？
会破个大洞吗？
会真的塌下来吗？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如何，他们只能被动地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现实。
一些人干脆将之当成了上天对他们的审判，因为他们中真的有不少人做过不少坏事。
偏在此时，萧问却是想到一些别的。
他是飞升过的，所以他很清楚，他们眼中的天幕其实并不是一层薄薄的壳，而是通向了无限高处，简直没有尽头！至少，在破界神光出现他和荀誉彻底飞升另一界时，他们还没有达到此界天空的尽头，他们只是达到了一定的速度，破界而去了！
那些声音的来处虽高，但是似乎也没达到当初他们飞升时的那个高度！
这时候就很容易推断出一点来，那便是只要他不停地往上飞，达到他和荀誉曾经达到的那个高度，那么他半道上便一定会经过那发声处！甚至直接感觉到那震颤！
萧问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个时候他的心中竟是涌起了一股豪情来，也许，是因为想到了荀誉？
无论如何，这个时候他的心中已无半分惧意，于是开口道：“师姐，你来带着大伙，我独自上去看看。”
“什么？”楚念柔惊呼一声，但是声音没落她便已经感觉到萧问收了道力，她要是不接过来，那碧玉葫芦就会直接往下坠了。
这边楚念柔才刚接过了碧玉葫芦的控制权，那边萧问已是“嗖”地一声跃了出去。 不仅没飞向空中，却是投向了那山顶的山腰上。
萧问像一块石头一样硬生生地砸在了山腰上，但是下一刻他便“咻”一声贴着山腰向山顶冲了去，速度越来越快！
萧问仅仅是以肉身力量在奔驰，但是，那速度怎么可能那么快？
转眼之间萧问就已经奔到了山顶，在那里他略顿了一顿。事实上所有人都看到他在那里做了一个下蹲的姿势，便连双手也都按在了山顶上。
“砰！！！”
崩碎了无数山石，萧问如同被发射出去的炮弹般向空中激射出去！
“哇……”
“天哪……”
“娘啊……”
……
那些年轻人们一个个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完全不敢相信他们所看到的景象。他们那位年轻的首座笔直地向空中冲去，脚下竟是带出了一条长达二十丈的黑气，而最前端的他速度之快真的是已经超过了他们曾见过的任何修士的速度……
转眼之间。萧问在他们眼中就只剩下一个小点！
便连萧问的师兄、师姐们也都有些哭笑不得，萧问真的已经成长到了一个很可怕的程度，别人从高阶真仙升到初阶天仙只是升了一大阶，他却像是直接跳了两大阶……
楚念柔本以为自己的道基恢复后实力会渐渐提高，再次成为了然峰二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但是现在看来，只萧问这一关她就迈不过去。
另一头，萧问却是什么也没想，只顾闷头往上冲。
他修习冥道已久，并早有计划。一旦升阶天仙，便正式花大精力涉足冥道，而现在的这门遁术，正是在发现《器典》中暂时没出现较好的遁行仙器后的他所选择的《紫冥魔武真经》里的一门基础遁术。
不过很显然，即使以他现在的速度也远没有荀誉以破界尺飞的快。因为他很快就达到了极限速度，而那破界尺加起速来却像是完全没有头一般……
大约飞了半盏茶功夫，萧问心中忽现警光，便不得不把速度放慢下来。
“这就到了？”
他嘀咕了一声，而后继续缓缓向上升去。此时他耳中已经满是那轰隆隆的闷响，眼中天幕的震颤也更为清晰。似乎确实已经到了。
再向上！
仅仅是百余丈后，萧问只觉身心一颤，已是冲到了那震颤的区域中。
停了不到一息，萧问便闷哼一声急忙飞了出来，在那震颤区域中他竟头昏脑胀，身体极度不舒服，连道力都无法控制了。
停在空中恢复了一会，萧问还不死心，便又在那天幕下向着更远处飞去。
很快，连萧问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飞了多远了，但是毫不例外，所有的地方都在如此震颤着。
萧问骤然停了下来，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终于是承认了这样一个现实：也许，天空的这种诡异震颤其实已经覆盖了整个天机仙界……
他有些茫然地向这广阔无边的天地看着，对未来也更加茫然。
这到底是怎么了……
愣着愣着，一丝异样的响动就在头上响起，萧问急抬头向上看时，便看到一道乌光从头顶划向了天边！
闪电？
不可能！哪有黑色的闪电？
瞪了眼继续看，异响再起，竟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与此同时，又有一道乌光从远处出现，并曲曲折折地向天边冲去！而且，这一回他还看出来了，那乌光竟是越向远处越粗的！
再接着那些乌光便越来越是密集，很快整个天空便因为它们的存在而阴暗下来，与此同时，这天空也终于不再是没有重点地所有地方都一样，萧问看出了那些乌光的走势！它们全都是向着北方的某个地方涌了过去！
去看看？
萧问这一刻竟有种自己可能要亲眼见证某一见大事发生的觉悟，当即便向着那个方向冲去。
很快天便彻底暗了下来，就像是从白天硬生生变成了黑夜。
萧问已经不辨东西北，只是朝着印象中的那个方向飞着。
他只是觉得自己心中确实有股豪情，而且正越来越浓！
他修行是为的什么？
学完一目了然修心法后。他就无比清楚，他为的便是将那幅代表了整个世界的画彻底照亮！
这些以前没见过的异象，正是他极度渴望了解的啊！
接触这些，了解这些，甚至运用这些，正是他修行的最终目的！
所以此时此刻面对这神奇无比的现象，他简直就像是亲眼看到了自己的愿望。而他则正在无比明确地向着自己的愿望奔去！
不疯魔，难成道！
在天机仙界的绝大多数人都躲之不及，唯恐受到什么损伤的时候。萧问却毅然向着那黑暗里冲去……
然而可惜的是，就在他飞得正爽之时，天空忽然由黑转亮。光线一时竟有些刺眼。
等适应了光线后，萧问便发现天空竟是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那震颤也彻底消失了。
趁着那些乱糟糟的鸟叫声，天空便安静的有些诡异。
就这么完了？
肯定发生了一些事吧？
但是，再向前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萧问倒是记着方向呢，但是这时向前看去根本就是毫无异状，至少百里之内的天空中是啥也没有。
如果发生异状的地点需要飞个几天几夜才能赶到，他还真不能立刻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