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蛊发！（2 / 2）

“没事了阿懒，很快就不疼了。”洛云川抬手犹豫了半晌，终是轻轻地拍在阿懒头上，如同过去三年，在洛山时一样。只要阿懒耍赖或者委屈了，他都会这样拍怕她的头。

看着紧紧相依的师徒，苍夜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无声的转身跃入林中，又捡了些干柴回来，将火烧得更旺一些。许是感觉到了温暖，阿懒渐渐止了哭泣，睡得安稳起来。

“阿懒的手，要不要包扎一下。”苍夜撕下自己的衣摆，刻意避开阿懒血肉翻飞的手腕对洛云川说道，洛云川垂眸理理阿懒额头的散发，迅速点了阿懒的睡穴，才接过苍夜递过来的布条。

是他大意了，他差点忘了，每到这个时候，阿懒就会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若是她还在常娇阁亦或者鄂王府，她会引来怎样的轰动、遭遇怎样的对待？洛云川不敢想。

“阿懒以前不会这样的，可是三年前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浑身都是伤疤，整个人也脏兮兮的，过去我见过她经历两次这样的痛苦。”洛云川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膏，一点点抹在阿懒手腕上，低头凑近吹了吹，才将布条绑上。

“第一次，我也像你刚刚那样，差点害得她化作一团焦土。第二次，我用尽办法帮她驱逐虫蛇，差点害她经脉断裂而亡。这一次，我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折磨得快要死掉。”

洛云川说着突然沉默无言，只低眸直直的看着阿懒，苍夜站在一旁，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场景，只是见过一次，就足以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他无法想象，下一次再看见阿懒这样，自己会做些什么。

“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受吗？”洛云川忽的抬头问道，他的眸子沉静如水，他的神情一如苍夜第一次看见他时自信、淡然。

“她的每一声痛吟都像刀一样戳进心里，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感同身受，可是还远远不够，因为除了看着她，我无能为力。她会一直喊‘师父救我’，而我只能旁观她的所有挣扎。”

洛云川勾唇笑起，苍夜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他从洛云川眼里看到了无奈，比刚刚还要深切的无奈。

“她……每年都会遭受这样的痛苦吗？”

“今年比往年提前了五个月，也就是说，蛊发的频率，就快了。”洛云川端坐在地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让阿懒靠着，伸手解了阿懒的睡穴。

经过这么一会儿，阿懒的脸已经恢复了些血色，呼吸也均匀了些。脑袋在洛云川腿上蹭了蹭，拱进洛云川怀里，方才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她的身体里是不是还有什么毒素？危险吗？”苍夜脱下自己的外衫盖在阿懒身上，到现在他终于有些明白古南枫当初说的那些话了。别看这丫头表面好好地，内里其实早坏了。苍夜很想知道，阿懒的内里，都还有些什么。

“她身上的毒太多，也许解了一种毒，另一种毒就会立刻要了她的命。要说危险，她多活一天，都是万幸。”洛云川似是轻笑起来，果真是庆幸啊，阿懒，又活了三年。

苍夜沉默了，跳跃的火光让他感觉不到一丝温暖，这个丫头，他错失了五年，才刚刚找到，却又得知她随时都可能消失在这个世上，苍夜有些不知所措。

生活在蜀山派这么多年，他对死亡和亲情的理解一样淡泊。他素来吊儿郎当，心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人，师叔伯们若是去了，他顶多难受一会儿，可是阿懒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他一直都想着与阿懒重逢是怎样的场景，却还没有做好接受这个丫头永远离世的准备。

“这丫头这么贪吃，也许会稀里糊涂吃到什么好东西，就好了对吧？”苍夜扬起眉梢，故作轻松的对洛云川说道，洛云川扯了扯唇，算是认同他的说法。

也许……真的会出现这样的奇迹，毕竟她是个有傻福的丫头。

“我会做叫花鸡，明天我去捉一只野鸡来做给阿懒吃，她一定会很高兴……”苍夜的声音有些暗哑，夹着些许颤抖。

“好个有情有义的小郎，我也喜欢吃叫花鸡，小郎不如做给我吃吧。”突如其来的女声打断苍夜的话，一个身着黑色长裙，带着面纱的女子飘然而至。

女子身姿妙曼，听声音也正值妙龄，只是不知来意是善……还是恶！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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