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三十一个大师(2 / 2)
她笑一下,温声道,“你叫容秀?”容秀嗯了一声,声音清冽,比她娘亲要硬一些。
温水水怀念的望着她,“介意我?给你换个名字吗?”
容秀弯身行礼道,“请姑娘赐名。”
温水水抬手让她起来,笑道,“往后叫容鸢吧。”
容鸢低应着是。
温水水望着她身后的那盆君子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
容鸢紧张的揪着手指,“……知道。”
温水水说,“你若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容鸢当?即跪地,“奴婢全听姑娘的,奴婢不能忘恩负义。”
倒不是温水水救她,她家?中贫寒,母亲去世?后都没法下葬,只能当?街卖身葬母,可是江都水灾闹得那么厉害,谁家?有闲钱买她,她在街上跪了三?日才等来周宴。
温水水垂眸笑,“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容鸢给她叩首,“姑娘请说。”
温水水把她搀起来,抚摸着她的眼睛道,“让温烔对你死?心塌地,你若是能挤掉林月妍登堂入室,那是你的本事。”
容鸢羞红着脸点头?。
温水水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二十号在雪缘斋温烔会去赴宴,打扮的好看些,让他见到你就移不开眼。”
容鸢道是。
温水水扭身欲走。
“奴婢还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容鸢急声道。
温水水瞟着她,“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记着,你是温烔最爱的人?。”
——
元空回?到云华寺已是傍晚,寺内梵音缭绕,他的心还在浮躁,他就站在银杏树下,呆呆看着树上的雪往下落,掉地上变得污浊。
他觉得他的心已经不能再平静,即使远离了温水水,脑子里?还停留着她的嬉笑嗔怒,她肆无忌惮的亲近让他惶恐,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可是他不放心,她这个人?瞧不见了,却更让他担忧。
“元空。”
元空回?身即见玄明冲他微笑,他倏地伏到地上,沉声道,“弟子有罪。”
玄明缓步到他跟前,双手托着他起来,“老?衲只有你一个弟子,这些年老?衲看着你成长,也看着你渐渐入世?,其?实一早就料到会有这天,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元空垂目静听。
玄明头?一次难过的摇摇头?,“你如今是一时冲动,老?衲拦不住你,但老?衲也舍不得就这么把你放走了,你回?去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老?衲绝不会再多说一句。”
元空两手攥拳,犹疑着道,“……后日弟子要出去一趟。”
玄明唉叹口气,连连苦笑,“是老?衲糊涂了。”
元空便?往地上重新跪倒,“弟子愧对主持教诲,还请主持责罚。”
玄明曲身坐到石头?上,“你如今自身难保,老?衲若是赶你走,未免太绝情。”
元空抿直唇。
玄明转着手中的念珠,沉思了许久,最终道,“你在老?衲跟前十二载,老?衲也不忍心看你被人?打杀,你没受戒,本就算俗家?弟子,往后你住寮房吧。”
寺里?的住房分?为禅房和寮房,禅房是供僧人?休息的地方,寮房则供入寺香客及一些居士暂住。
玄明指明了让他住寮房,就默认元空再也不是云华寺的僧人?了,让他仍住在寺里?是怜悯,他若不想住,出了寺院也不会拦他。
元空给他磕了三?个头?,起身时,就见他闭上了眼睛。
元空不敢打搅他,悄悄退走了。
——
会香馆是西?京有名的消金窟,东大街第一家?就是。
这档口天半黑不黑的,马车停在门边就有小?厮过来迎。
温水水被含烟扶下车,含烟在她耳边悄声道,“小?姐,元空师傅要真不来怎么办?”
温水水往四周扫了一眼,没发现他的踪影,她翘唇道,“不来就算了。”
含烟看她笑也没觉得有多高兴,也不敢接着说,随她一同进了会香馆。
温水水一个女人?在时下是鲜少会抛头?露面的,更不用说还进这种玩乐场所,她这副皮相又是顶顶绝艳的,虽然隐去了些许旁枝末节,但仍惹眼,往厢房里?一站,瞬间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崔琰倒是热情,招呼她道,“都是自己人?,杨老?板随便?坐。”
温水水便?坐到靠门边的案席。
不一会就有婢女过来上菜,菜一上桌,就是杯酒相酌,整个席间人?人?都给崔琰敬酒,崔琰春风得意,自然是照单全收。
这种应酬说白了就是朋党之间的拉拢,崔琰游走在其?中如鱼得水,可温水水就难了。
这满座只她一个女人?,她又是个商人?,有点眼力见的都不会将她太当?回?事,她象征性的敬了两杯酒,原本是不打算喝的,可座上人?都盯着她,她也不能不喝,只得呷了两口意思意思。
温水水没喝过酒,那两口酒下肚,她的头?就开始泛晕,只意识还是清醒的,含烟蹲到她身旁倒了点水让她喝,“小?姐,要不然就跟崔大人?说一声,我?们先?走吧。”
温水水摆摆手,这宴席才开始没多久,她走了就是不给崔琰面子,来都来了,万不能在这里?和崔琰闹得不愉快。
含烟只得退远。
温水水支着脑袋慢吞吞夹菜吃,吃了大概半饱,精神头?也勉强恢复过来。
这时她邻座传来说话声,“杨老?板怎么一个人?闷头?吃菜?本官也敬你一杯水酒,能为江都慷慨解囊,这样的胸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温水水凝眸瞧过他,是个年轻官员,她不认识,但礼还是要还的,她自斟了酒与他示意,“过奖。”
随即就一口酒闷进肚里?。
那人?瞧着她笑,“杨老?板倒是面熟。”
温水水脸上显出醉红,强自微笑道,“总有人?说我?眼熟,想来是我?像了许多人?。”
那人?看她醉的可爱,靠近了要张手搂她,“杨老?板娇娇柔柔的,这酒喝了人?都挺不直,不若让本官扶你去歇歇。”
温水水看出了他的意图,攒力推了他一把,他还想摸过来,含烟横插到中间,连忙半搂着温水水往外跑,她低头?看温水水迷糊了,也不敢真带她离开,底下鱼龙混杂,她和温水水最好是找间房呆着。
门边守着婢女,含烟与其?中一个婢女道,“我?家?主子酒醉了,不便?呆在席上,劳烦领我?们去安静些的厢房。”
那婢女便?带她们往后方的一间空房,含烟扶着温水水躺到床边,轻拍她的脸侧,她醉醺醺问道,“……元空来了吗?”
含烟一脸发愁,“元空师傅恐怕是不来了。”
温水水咂吧着嘴,“你去找他……”
这大晚上的,让她去哪儿找人?,她走了,要真有歹人?摸进屋里?,到时候免不得一团糟。
含烟哄着她,“元空师傅大概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温水水唔一声,眼眸微合,“想吐。”
含烟一拍脑袋,酒喝成这样,少不得要来碗醒酒汤,她还是得出房门一趟,不过离得近,总不至于会出什么乱子。
她柔声叮嘱温水水,“小?姐,奴婢去给您拿醒酒汤,要是有人?进屋,你记得大叫。”
温水水无意识的哼一声,她便?放心出去了。
间隔有小?半盏茶,门又打开,温昭缓步走进屋里?,一直走到床边,他俯视着温水水。
温水水感受到视线,艰难抬眼望人?,她眼前迷蒙,人?脸早已看不清,她凭着本能道,“……走开。”
温昭睥睨着她,他回?去让人?查了弥陀村,温水水确实还在那里?,这个人?只是长的像温水水,像的只有一颗痣的区别。
他还是有点不确信,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两个这么像的人?。
他的眼神太具有压迫性,温水水举着手遮到脸上,蔫蔫的叫着人?,“元空,元空……”
温昭厌烦的将她手扯开,他们的眼睛对上,温水水的眼眸里?荡漾着柔波,他一瞬懵住,她趁机抢回?手,握着拳头?软绵绵的打他。
温昭轻而易举将她按住,视线从她的眼睛缓缓划到她的唇上,她的唇微微张开,能看到里?面艳红的舌,在诱惑着人?来品尝。
温昭咽了咽口水,心想着这不是温水水,他便?是碰了也没怎么,他矮身下来,便?要放肆。
后颈却突的一紧,不待他反应过来,他整个人?被拎起来扔了出去。
温水水颤了颤身,面前人?从凶神恶煞变成光头?,她撒娇似的朝他张开手,“想要你抱。”
元空一身寒气挥散,褪下外衫将她盖住,随后横抱起她往外走,经过温昭时,他阴声道,“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趁人?之危,她不是你能碰的人?,再有下次,贫僧定不轻饶你。”
他撂完狠话就跨门离去,温昭捂着摔伤的胳膊坐起来,丝毫没将他的话放心上,他的脑海里?印着温水水酡红的醉态,那样的入骨娇媚,叫人?见了就想拖入榻中。
——
回?宅已是夜半,含烟跟在元空身后提心吊胆道,“元空师傅,小?姐今儿喝了许多酒,席上还差点被人?占便?宜。”
元空沉着脸,“周施主为何不和她一同去?”
含烟推开房门让他进去,站门口道,“周管事这两天在忙茶楼的事,好几日没回?来了。”
元空皱紧眉。
“奴婢去厨房让人?熬着醒酒汤,”含烟自觉走掉。
元空便?把人?抱进里?间,放她入床里?。
温水水一沾床就睁了眼,水蒙蒙的瞅着他,两手圈住他的颈子与他鼻尖贴着鼻尖,“……你不来,我?怕你不要我?了。”
元空静静的看着她。
温水水皱了皱鼻子,迎着他的眸光将他吻住。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骨科!没有骨科!没有骨科!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然后下一更周五夜里十二点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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