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本故事纯属虚构(1 / 2)
从一楼书房回到二楼房间时,程隐已经睡下,闭着眼沉稳入梦。沈晏清怕吵醒她,轻手轻脚从柜里拿出一床被子,在她旁边躺好。
隔壁有房间,但他?没让人整理。
程隐是真的疲意来袭,沉沉睡着没被惊动,然而身后有人抱上来,体温灼热,没多久就被热醒。
沈晏清关了灯,屋子里黑沉沉一片,她先是被身后的触感惊了惊,而后反应过来是他。没回身,就着侧躺的姿势,她半带困意问身后的人:“大晚上不睡觉,你又?闹什么?”
“没闹。”他?道,“你安心睡。”
“你身上这么热我怎么睡得着?”
闻言,他?往后挪了些许,手臂还是横在她腰上没有动。
程隐动脚往后蹬了蹬,稍有些用力的踢在他腿上,语气略带呢哝睡意,态度倒很明白:“我不会跟你做什么,你死心吧。”
沈晏清轻笑:“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不再?过分纠结这个话题,他?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掖好背角,“睡吧。”
身后有个男人抱着,这种存在如何也?无法忽视,不过女人和?男人到底不太一样,无端兴起的时候比较少,况且程隐是真的困了,身子僵了一会儿,被困意打败,慢慢放松下来入了梦。
梦里祥和,除了隐约传来的那道灼人热意,睡得比往日还安稳些。
沈晏清却一晚没睡好,也?是自作自受,软玉温香抱在怀里,一抱就不舍得撒手,一夜都不得好眠,前前后后起了三四趟。
隔天程隐起来时沈晏清已经不在房里,她去洗漱好,下楼想倒水喝,拿起桌上的电水壶晃了晃,里头空荡荡,轻的。
前一夜烧好的凉白开全没了。
沈晏清在厨房里弄早餐,她抬头问:“壶里的水怎么没了?”
沈晏清瞥来,看了眼就移开目光,轻咳一声,没答话,“……嗯。”
她听得莫名其妙,只得接水重新烧一壶。
午饭后,沈晏清和?程隐两人出去逛。民宿村很大,模拟农家的原生态项目众多,均可供选择。但程隐对体验农家生活没有兴趣,不想下田里,不想去果棚,稍远一点的海边也?不愿意动身。
去看海的提议被拒绝,两人在路边闲坐了一会儿,四周静得能听到虫鸣的声音。
忽地,沈晏清拉着她起身走到前方的公车站牌前。没等她说话,很快,民宿村里的专用公车开来,程隐被他拉着上了车。
车上没人,他?们俩坐在后排。
程隐问:“干嘛突然上来?这是要去哪?”
沈晏清说:“不去哪,看看风景,这辆车可以把整个民宿村逛一遍。”
这里的专线公车是半代步半观光的作用,在民宿村里全部绕一遍大概要用二十多分钟。反正没什么事好做的,也?算一种消遣方式。
程隐看了眼除了他?们空无一人的车厢,又?问:“为什么没有别人?”
“这个时节客人不多。”
她哦了声不再?多问,百无聊赖看向窗外。
一时没人说话,静得发慌。
以前一起上学的时候,通常司机都会送他?们俩到学校附近的路口,再?徒步过去。一个礼拜中另一半的时间,两个人也会自己搭乘大众交通工具去学校。
一开始无所谓,怎样出门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她要坐公车便坐公车,她要坐地铁便坐地铁。
只是后来有一回?,程隐在地铁上差点被人占便宜,后来极少去和人潮挤。
那天人格外多,人潮把他?们俩挤得分开了一些,车厢才运行没多久,她身边的中年大叔就开始不对劲。
或许是心里有鬼的人表现不自然,总之他?第一瞬就发现了。
他?从一片拥挤中快速捱过去,狠狠踩在那个大叔脚上,在人挤人的狭窄细缝中捏住对方的手腕。
体虚的中年男子,力气还不如他?一个高中生,他?又?是常运动的,那人被他捏手腕捏得痛到脸色都变了,人多得没地方躲,挣不开他?的手,就差叫出声来。
给够了教训,他?松手朝对方递去警告眼神,那人灰溜溜挤在人潮里走远。
甩开脏东西后,他?让程隐背贴着狭角站,自己站在她面前,挡了背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她没心没肺,到站后笑嘻嘻的,一脸欢快和他?扯东扯西,还问他为什么沉着脸。他?一句话都懒得跟她说。
那之后,上学再也?不坐什么大众交通工具,无论她怎么说,他?每天都让司机在门口等着。
年纪轻时想事情浮躁,太多时候不肯去往深了探究。他?总是一边觉得,她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因缘际会彼此这一辈子才有了牵扯,然而又?总是不受控制地做些自己理智之外的事。
每每那种时候他?都会特别烦躁,于是不停地在自我挣扎中寻找让自己安心的借口。
逃避得越久,错得越深。
“你在想什么?”程隐见沈晏清出神,忍不住问。
沈晏清没有回?答,忽然提起另一个话题:“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什么?”
他?说:“这么多年,有没有什么事是你最?想做但没来得及做的?”
程隐顿了一下,抿唇说:“没有。”
沈晏清道:“我有很多。”
公车平缓向前,窗开了些许缝,风轻抚在脸上,令人生出睡意。
奶奶去世的时候他?不该迁怒她,他?应该把情绪收一收,给她道歉和?她说清讲明。
她跑出去半夜回?来,他?的语气应该缓一点,再?缓一点。
给她做的那碗面,应该要煮的好吃一些。
在外聚会别人给她难堪,他?的态度应该更加强硬,而不仅仅只是缓解当下不顾根源。
他?应该明白的,她长期处于压抑环境,心里积压了太多东西,他?应该要注意到,而当她收起晦暗面永远只是像向阳花一般朝他?靠近的时候,他?更应该承认那些如波澜骤起般因她而生的一点又一点异样心情。
有太多太多遗憾,全都和她有关。
外头晴空大好,丽日高悬,沈晏清被窗外进来的风吹得眼睫颤了颤。只说了一句“有很多”,但具体是哪些,他?没有诉诸于口。
程隐看了他?一会,见他?没继续往下说,皱了皱眉。
沈晏清敛了情绪转头和她四目相对:“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
程隐摇头。
沈晏清抬手,把她的头揽到肩膀上,她下意识想起开,被他摁着不让动。
“靠一会儿。”
他?的手掌贴在她脸上,掌间血管里血液急速,仿佛能听到轻微心跳的声音。
车开过窗外一棵又一棵笔挺的绿树,飞快向后只留下道道掠影。
“早上去上学的时候,碰上有位置坐,你老是想把头靠在我肩膀上。”他?笑了笑。但是很少成功,十次里有八次都会被他推开。这个姿势太亲昵了,那时候他?很抗拒。
沈晏清的手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现在让你好好靠。”顿了顿,说,“不是满足你,是圆我的心愿。”
假装这一趟前行的短途,触及到的是当初不敢直面自己内心的时刻。
只可惜,公车驶向的终点,去不到学校门口,也?去不到那个时候。
晚饭是沈晏清和?程隐一起做的,吃饱后两人出门散步消食,溜达了快一个小时,要回?去时,忽见一栋楼灯火明亮,院子里满是嬉笑欢言的热闹声响。沈晏清问途径的工作人员:“里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