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1 / 2)
离开龙宫主殿,萧明楼三人?直接向乱石林而去。
只不过这一路并不顺利,失去连环阵的因势利导,秘境中的妖兽横冲直撞,堪称群魔乱舞。
诸如水妖一类本该生性温驯的妖兽,也?不知是在这仙府秘境中待得太?久,还是被魔煞迷惑了心神,统统有如失心疯般没了神智,无法沟通。
偏偏秘境里仙物繁多,仙草仙果遍地生长,经?年累月地食用?这些灵气充裕之物,修为自然?堆升得快,几乎都在化形期以上。
化形期的妖族相当于人?族的金丹期,若是寻常金丹期的妖族,只怕两个祁昶都加起来都打?不过。而如今这些妖兽空有修为,却不会?任何法术,也?无法化形,招式毫无章法,全凭捕猎的本能进?攻。
倒是可以成为祁昶练剑的磨剑石。
每逢妖兽来袭,他就躲在后方?为祁昶声?援助威,顺道生起火堆,把能吃的妖兽皮肉处理干净,撒上酱料就地烹煮,边吃边等。
这般走走停停,遇上的也?多是妖兽,魔族的影子反倒少见?。萧明楼推测是因为血枭带来的魔族都已经?察觉魔子身死,而他们同?样畏惧魔主,正躲在不知什么地方?,避免被同?族吞食。
所以他们这一路谈不上凶险,甚至还有些惬意。
然?而他们沿着地图走,却走了好几日都还没到乱石林。
“会?不会?是地图有误?”王骏皱了皱眉,“按理来说,这几处连城一片,地貌也?有相似之处,合该属于一个地带。可要是这座秘境里的景茂呈环状分布呢?”
萧明楼摇头道:“游龙最忌拘束,若这些景致呈环形分布,周而复始,会?让仙府主人?觉得不自在的。更?何况,既为龙族,本体必然?十分庞大,一个州城对他而言也?就是后花园的大小罢了。”
“少东家的意思是……这座仙府,有一个州那么大?”王骏瞪大了眼,要真有这么大,那他们岂不是即便?跑断腿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走完一趟?“可是不对啊,之前那座被定为阵眼的宫殿,虽然?大了些,但瞧着还挺正常的啊?”
“你见?过布置得这般不伦不类的龙宫吗?既有珍珠贝壳,又有红墙绿瓦,全是依照人?族的习惯来布置的。这必然?是龙仙在化形之后,为了学得更?像人?族,才捣鼓出来的四不像。”萧明楼道,“所以那座宫殿,是龙仙以人?形修行时的居所,就连秘库里的那扇大门,也?是为了龙仙的人?形而设的。”
“少东家,瞧您说的,我也?没机会?去龙宫长见?识啊,这还是头一回……”王骏回想了下那扇有几长高的大门,心想,这龙仙化成人?形只怕也?是个巨人?,否则哪儿用?得着这么高大的门?
想明白后,王骏也?放下心来了,这龙仙前辈当真是豪气,建个仙府比他们一个门派还要大,就这,说不定人?还觉得委屈,转不开身子呢!
王骏正酸溜溜地想着,没等他啃完手里的妖兽腿肉,前方?突然?变故陡生。
隔了数十里之远都能看见?漫天的水浪,如钱塘观潮般涌至天际,并伴随着滚滚浪尘之声?,隆隆而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那、那是什么?!”王骏惊讶地仰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眼睛瞪得直直的。
天灾面前,人?族力量微薄,站在这般滔天巨浪的面前,人?如蝼蚁,力量悬殊如天渊之别。
这水浪来得太?快太?急,事先毫无征兆,就像凭空出现?的一般,令人?难以招架,电光火石之间连避都无处可避。
连兽性大发悍不畏死的妖兽都察觉到了浓浓危机,竟是丢下祁昶不顾,转身蹿出老远,妄图躲开这波浪潮。
“少东家!还等什么,快跑啊!”王骏来不及思考会?不会?被祁昶揍,赶紧拉了一把萧明楼。
萧明楼却没有动,而是定定地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那不断翻滚的浪潮,从浑浊的水浪之中依稀看到了一点银白色闪着光的东西。
“龙鳞……”饶是萧明楼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禁面露动容之色,“这座仙府,其实应该说是仙墓,魔主果然?在千年以前就得到了这座秘境,早已布下供他玩弄世人?的陷阱,甚至连龙尸都能为他所用?……”
龙卷水,怪道这浪潮来得如此?突然?,往常龙翻身都能让沿海城镇连着下好几天的雨,更?何况是有意搅动出来的水浪?
王骏的喊声?近在耳边,而萧明楼却看着那滔天巨浪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轻蹙眉心,叹了口气:“……连神仙都难逃一死,仙、妖、人?、魔又有谁可以真正超脱于天道之外?”
怪不得师尊会?说,这千万年来,只有魔主黑渊是最接近那个境界的,而他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只差一点而已。
“明楼——!”
恍惚中,一个宽阔的怀抱将萧明楼护在胸口,伴随着翻滚的巨浪,两人?被卷入了重重水浪之中,如飘萍浮沉,身难自主。
萧明楼被呛了一口水,在水中艰难地睁开眼,还不等他看清周围形势,便?有一只手钳住了他的下巴,唇上微疼,一股温暖的灵力撬开了他的唇齿,缓缓淌过四肢百骸,最终汇入如筛子般的丹田,为他驱散水中严寒。
他抬起头,看见?一双坚毅而温柔的眼睛。
“噗哈……”
待水势不再汹涌,萧明楼这才将脑袋探出水面,深深地喘了好几口气:“快憋死我了。”
两人?顺着水流被冲上岸,祁昶一直将他抱在怀里,给他当了回肉垫。身下全是乱石碎砂,膈得后背发红,祁昶却连眉毛都不皱一下,只低头看着怀里的青年:“方?才可伤到什么地方?了没?”“没事,我被你拽了一把,一点伤都没受。”萧明楼仰头对他笑了笑。一切如常,他像是没有把水中的那个吻放在心上,让祁昶心底微微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