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chapter66(2 / 2)
陆勋言又在沈毓修车内坐了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车上,离开前他对沈毓修说:“再联系。”沈毓修手里还夹着烟,冲他点头:“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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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从钢琴椅上?起身,放下袖子,又一一将袖扣扣好。
“见到我你似乎不是很意外。”
尤金对于沈希罗这般平静的反应是有些失望的,虽然他并不执着于情绪上的表现,但能看到对方强烈的情感变化仍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愉悦所在。
沈希罗说:“意不意外,重?要吗?”
他第一次见尤金·伯纳德时,就直觉面前这个男人有问题。然而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没有空闲去思考一个仅仅只有几面之缘的人,再加上?陆勋言非常不喜欢他在他面前提起尤金,所以到后来沈希罗也有些忘记这个男人了。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无论是沈氏的困顿,东方郁的手眼通天,放在尤金身上,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
尤金仔细看?了沈希罗一眼,笑了笑:“确实,已经不重?要了。”他将沙发上?的西服外套拿起来挽在手臂上?,走到沈希罗面前,“要吃点东西吗,你睡了很久。”说着,拉了一下?墙边的绳子。
尤金在前头走着,沈希罗跟在他身后。
“这是我母亲的房子,外公在她十三岁生日时送给她的礼物。外公希望她像公主一般,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座宫殿里。”
沈希罗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座城堡,复古华丽的装饰宛若中世纪华美宫廷,可想而知在室内装潢上花费了多少金钱和心血。讽刺的是,也正是这座宫殿,成为凯瑟琳·伯纳德一生中最后的囚禁之?地。她被她的父亲软禁在这里,不能见客,别人也无法拜访。后来她终于不堪忍受,抛下?幼子,在这座监牢里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走到正厅时,能看到正厅前悬挂着一副尺寸巨大的油画,笔触细腻,色彩明亮和?谐,然而画像上的长发女子和?他怀中的幼童表情却沾染着挥之不去的忧郁。从油画的背景来看,很显然取景处就是这座城堡中的某一个地方。
尤金停下?来和沈希罗一同仰望这幅画像。
“画这幅画像时我五岁,她已经病得很严重。我骗她说父亲明天就会过来看她,她才能坚持下?去。当然,第二天她就把这件事忘记了。她很健忘,有时连我是她的儿子也忘记。每天早上起床,我洗漱过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敲响母亲的门,到她床前去,告诉她我的名字,我是她的儿子。”
尤金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这些都不值一提。
他回头看了沈希罗一眼,说:“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沈希罗不说话。
尤金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沈希罗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继续同尤金往餐厅走。
穿过正厅,又拐过两道走廊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餐厅。
餐厅的风格较之?正厅和?六角音乐厅要活泼许多,粉色调的装饰也多了起来。尤金先?拉开一把椅子请沈希罗坐下?,自己坐在主位上?。
佣人鱼贯而入,在长桌上?放下一碟碟菜肴。有仆从分别在他们侧边弯下?腰来为他们配菜。
沈希罗面容严肃,却并不动刀叉。尤金看?着他,说:“你怀着孩子,要多补充营养。”
沈希罗略一沉顿,吃了一颗西蓝花。他没有碰荤菜,现在他一看?到油汪汪的东西就直犯恶心。
尤金问道:“有三个月了吗,我看?你的肚子还不是很明显。”说着,视线往他这边一扫,但由于餐桌的遮挡,并不能直接看?到沈希罗的下?腹,“东方他们的手段有些粗暴,这也是不得已的情况。过几天,我会?带医生上?岛来。”
沈希罗摇了摇头:“大可不必继续装出这副绅士模样,你累,我也累。”
尤金并不生气,“关心自己未出世的侄儿有什么不对吗?我一直很想要一个孩子。”
沈希罗一时没反应过来,过后手上?刀叉不禁顿住。他看?向尤金,尤金的表情十分理所当然。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尤金摆一下?手,佣人从一旁的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为他斟上?。尤金徐徐饮下,他的动作很优雅,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仪态。
“当然,我现在头脑很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让佣人们都退下?,亲手给沈希罗盛了一碗汤。
尤金举起酒杯,唇边勾起一个假笑。
“致我们共同的父亲——沈桥。”
“他死得太早了,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