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连环(2 / 2)
苏然然回头看了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宜,心里也觉得难受,又问:“我想知道,是不是你赶来了以后,现场就一直是这样,没有变动过。”方凯点了点头,说:“我进来看到外面的情形吓了一跳,赶紧找小宜,幸好在卧室衣柜里找到她,她打了电话就躲回衣柜,一直看到我才敢出来。我知道保持第一现场的重要性,所以什么都没动,马上叫你们过来了。”
苏然然松了口气,也就是说现场的环境证物没有被破坏,于是走到衣柜旁,开始循例进行检验,结果在衣柜门上发现一个很明显的手掌印:那是一个很小的掌印,五指扒在门外,汗渍深深沁进木板,显然是抓了很长时间。
她心中猛地一惊,仿佛看到小宜坐在衣柜里,死死抓住衣柜门,透过缝隙长时间注视着门外的动静,而这间卧室和客厅是相通的,也就是说……
她连忙走到陆亚明和方凯身边,告诉了他们自己的推测,两人的表情也十分震惊。方凯大步走到床边,蹲下身焦急地问:“小宜,你当时是不是看到了,你透过衣柜门看到了什么!”
小宜瞪大了眼,猛地缩到墙边,捂住脸发出尖锐的叫声,方凯有些着急,紧逼两步握住她的胳膊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快告诉我们!”
小宜仍是拼命尖叫,眼泪不断从指缝中流下,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看得苏然然于心不忍,连忙扯住方凯说:“算了,她不敢回忆,也说不出来。”
陆亚明重重叹息一声,懊恼地说:“如果目击者看到凶手,对破案会有很大的帮助,可惜她……”
方凯看见小宜吓成这副模样,顿时也感到有些自责,他连忙安抚着小宜,又转头说:“算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会想办法,等她恢复些,看能不能问出些线索。”
几人回到市局后,苏然然就扎进解剖室对尸体进行进一步解剖,结论和之前的初检基本一致,唯一的新发现是在死者的鞋子里,找到一块涂了颜料的PVC碎片,暂时无法判断究竟是来自什么东西。
陆亚明站在一旁,盯着躺在解剖台上的女人那被齐齐绞去半截的十指,问:“你觉得这是什么工具造成的?”这是这起案子区别于之前那起的唯一细节,也许其中藏着什么重要线索。
苏然然说:“现在只能判断是某种刀口锋利的工具,具体是什么需要进行痕迹比对。不过我倒是在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亚明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如果这真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件,凶手的行为模式一定是遵循既定规则,绝不可能轻易改变,那么一定因为死者的指甲上留下了什么东西,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皱起眉推断:“也许死者在挣扎的时候,抓到了他的脖子或者什么地方,他害怕死者指甲里的DNA会被发现,索性把她的指头全部绞断!这么说来,凶手十分谨慎,而且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那这案子可就更不好办了。”
苏然然掰过尸体的脖子,继续说:“两个死者的颈部动脉处都留有针孔,说明凶手是通过这里一包包抽取掉死者身体里的血液带走。但是从医学角度,如果想要放干一个人身上的血,完全可以割裂大动脉,这样速度会更快。可凶手却选择这种更麻烦,也更容易让他被发现的方式,甚至连死者的皮肤和衣服上都没沾上血迹,我怀疑他可能有着某种洁癖,也许是种强迫症,因为割裂动脉会造成喷射状的出血,这是他不能容忍的。还有,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要花时间去放干死者的血液!”
陆亚明握拳敲了敲,说:“清洗……因为死者是吸毒的,他觉得这种人的血会很脏。还有他把死者下.体一层层包起来,也代表着一种强烈的厌恶心理,这个凶手对性.爱有恐惧感。”
两人互看一眼,渐渐把凶手的轮廓在心中勾勒成型,很快局里就发了案情通报:根据死者的身高和颈部索沟判断,凶手大约在170-175之间,男性,有基础的医疗技能,有反侦察能力,能够准确找到区内吸毒人员的地址;两名死者的大门都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可见凶手的职业是让她们信任甚至熟悉的;凶手有严重的洁癖,与异性交往障碍,对性行为十分排斥。接到通报的刑侦队员,需立即在两起凶案的户籍登记范围内搜寻强制戒毒所里符合条件的医护人员。
苏然然忙了一天,到了天黑才精疲力尽地回到家里,打开门习惯性准备摁亮电灯,却发现客厅里已是灯光大亮,秦悦一边把长腿搁在茶几上看电视,一边用手里的蔬菜逗着阿尔法不停打转。
她瞪大了眼看着自家那只绿鬣蜥,正竖着背刺摇摆着喉扇,如同一只蠢萌的小狗围着秦悦的手慢悠悠地转着圈,似乎乐在其中的样子,完全没有身为冷血动物的自觉,心里顿时一阵无语,走过去一把抱起阿尔法往房间走去,只听秦悦在背后不断喊着:“喂……你终于回来了……我可帮你照顾它一天了,喂……你说句话嘛……喂……”突然发现自己家里许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她把阿尔法扔回木箱,教育它不许和陌生人玩耍,然后坐下打开电脑突然发现qq上居然有人@她,这可真是破天荒的事,打开一看,原来是大学的班级群定好了聚会的地址,然后@了所有之前承诺要去的人,不知道为何连她也@了进去。
她歪这头想了想,用笔在便签纸上写了个日期,然后写上三个字:同学会,又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身上有些酸痛,决定先去洗澡换身衣服回来再想。
她离开房间的时候忘了锁门,秦悦见她进了浴室,连忙溜进她的房里,把手里的蔬菜塞进阿尔法的木箱里,一瞥眼看到桌上那张便签纸,唇角一勾,喃喃念着:“同学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