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逼(1 / 2)
乱哄哄的人群一下住了声,无论是看笑话的,还是说三道四的,好像齐齐被掐住了脖子,场面顿时静得让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太阳就要下山,有气无力地散发最后一丝余晖,天色晦暗不明,暗沉沉中,唯有青石板上白花花的米粥尤为刺眼。
也许因为兴奋,韦放面孔上微泛着潮红,他虽极力矜持,仍掩饰不住眼中的得意和快意,“饿极了的人,别说洒在地上的粥,就是树皮草根也能吞下,洛桦,你吃也不吃?”
因为静,这句话声音并不高,但十分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大家都瞪大了眼,竖起了耳,纷纷看对面那人如何应对。
洛桦没有半点畏缩羞惧之态,脸色越发冷峻,眼底灰暗阴沉,似是酝酿着一场风暴。
他是行伍之人,军人的血气和骨气早已深深刻在他的骨髓中,如此折辱,焉能忍受?
韦放看他拳头捏得格格响,气得面如白纸,却不敢动自己一根寒毛,当即一阵大笑,“当年杀人如麻、威风凛凛的洛大将军,落魄到要与灾民争食,悲哉快哉,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洛桦浑身绷得紧紧的,手凉得冰水里泡过似的,目中寒意凛然,已是杀机顿现。
韦放被他鹰一般的眼神惊得后退一步,想想不对,复又上前一步,强硬道:“你一介草民,还敢对本钦差不敬?诏狱的牢饭本官给不了你,府衙的监牢敞开门候着你来!”
他正说得起劲,冷不防飞来一只绣鞋,“砰”地不偏不倚恰砸在他头上,差点砸晕了钦差大人。
韦放定睛一看,洛桦那位农户妻子站在面前,浓眉大眼,一张鹅蛋脸满是怒气,却还带着几分娇憨稚气,双手叉腰,一只白嫩嫩的小脚直接落在地上,看得他不知为何脸一红。
韦放微微移开目光,暗道果真是乡下无知农妇,一点儿廉耻之心都没有。
有想讨好上司的,想吆五喝六叱责傅昭一顿,却见周遭无人上前,猛然想到,面前那男人是杀人如麻的洛战神,不由咽了一口口水,悄悄把迈出的脚又撤了回来。傅昭气得浑身直颤,一双眼睛蓄满了泪,只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你是在羞辱我夫君?还是在羞辱我们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