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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流没有立刻回答赵明锦,而是偏头看?了眼身侧的景毅。
景毅会意,同赵明锦道了句“属下告退”,抬脚往清石轩的方向去了。
景流似乎也没想瞒她,待碧锦园门前只剩下他二人时,直接道:“去年岁末,属下奉王爷之命扮作书生,进入书院,只是为了查探书院中是否有人与朝廷官员勾结,以权谋私贪赃枉法,不?过今年四月,”他话音一顿,语气沉下来,“夜深之时,属下无意间撞到向学正、秦学监与一人站在?假山处密谋。”
赵明锦沉吟:“是他们囚禁掌院的密道入口处?”
“不?错,既有异常,属下自然?要前去打探,所以就藏在?了假山后方的隐蔽处。”
景流并不?知与他们密谋的人是谁,也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能?听到那人声线诡谲阴冷,让人闻之胆寒。
“属下听到那人说,”他复述了一遍当夜亲耳听到的话,“此人不?仅是北泽皇室,还是当今闲王妃的兄长,他日这?事传扬出去,闲王也脱不?了干系。”
话音落后,赵明锦愣了许久,她将景流的话在?脑海中又逐字逐句的过了一遍,仍旧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师兄是北泽皇室中人?”
景流点头。
她眸光闪动,敛下眉眼,抿唇沉默。
难怪。
自这?次久别重逢后,师兄就有些奇怪,整日里神色复杂不?说,与她说话也总是欲言又止的。
她本?以为是六年不?见,彼此之间多少产生了些隔阂,待时日久了,他们还能?像当年在?小山谷中一般,无话不?谈,把?酒言欢。
如今看?来,恐怕是回不?去了。
“他们意图利用此人构陷王爷,属下不?能?坐视不?管,所以待他们将人关入密道后,就偷偷潜了进去,想着……”
他犹豫一瞬,没往下说,不?过赵明锦明白他的意思。
岳山书院里,向学监与秦学正就是两只老狐狸,他孤身一人潜在?书院,想要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已是极难,若还想救个人出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他进入密道,是去杀人灭口的。
赵明锦声色平静下来:“擒住你的是卓穆?”
“是,”景流叹了一声,“也是属下大意,没料到他们会折返回来。”
“恐怕不?是你大意,或许在?那之前,卓穆就已发现你在?偷听,他们将人关入密道又作势离开?,不?过是请君入瓮罢了。”
“将军……不?怪罪属下?”
她挑眉:“怪你做什么。”
若忠心护主都有错的话,这?世道哪还有对的事情。
师兄是北泽皇室,她是南渊王妃。其实,若她只是南渊的王妃,也就没太大紧要了,可谁让她还是胜宁将军。
胜宁将军在?军中的威望与声誉,在?长岭边关所得的民心,足够支撑她一呼百应。
至于叶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分尊崇,皇上?宠信,石相虽忌惮他,却?苦于抓不?到把?柄。
这?时,她与北泽皇室是师兄妹的关系,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就成了旁人手中最大的把?柄。
搞不?好一个里通外敌,谋权篡位的罪名扣下来,谁也顶不?住。
景流在?一旁挠了挠头:“其实这?些本?不?该属下同将军说,将军该去问?王爷才是。”
“问?他与问?你有区别?”
若叶濯想让她知晓,她问?谁都会知晓,若叶濯不?想让她知晓,她问?谁都是白费工夫。
景流想了想:“王爷其实不?想让将军为难。”
叶濯若是怕她为难,就不?会同意他与她说这?些了。
“胡乱揣度王爷的意思,”她板起脸来吓唬他,“是想挨罚了。”
景流一怔,连忙抱拳躬身:“属下知罪,属下只是……”
赵明锦在?心中啧啧感?叹,怎么主子聪慧又精明,教出的手下一个比一个憨厚实在?。
“罢了,”她摆手,打断他的话,“我与王爷相识日久,我的脾性他最清楚,这?点儿小事还不?至于为难。”
一日是师兄,终生是师兄,无论师兄身份为何,她待他的情意不?会变。
至于南渊,长岭边关有她守护过的土地与百姓,长安城中有她的知己好友与想要共度余生的夫君,所以终此一生,她都会守住他们。
若他日两国刀兵又起,她与师兄战场相见,那么一个是为北泽出征,一个是为南渊而战,他们便是敌人。届时无论是师兄还是她,都不?会是心慈手软,亦不?会念及旧情。
不?过,他们两个兵戎相见的可能?实在?是微乎其微。毕竟北泽皇室里,还有个阿穆达!
阿穆达这?人,虽然?功夫不?太行,领兵不?太行,谋略也不?太行,但他挑事很行,作妖很行,总之他有一颗与他能?力不?大匹配的野心。
知晓所有的一切,赵明锦也厘清了,师兄重伤被囚,约莫就是阿穆达的手笔。
阿穆达眼下……还真是“内忧外患”。
问?罢这?些,赵明锦思绪仍有些混乱,自然?也没心思去市集走走看?看?了,索性抬脚转身,回了碧锦园。
在?竹林中的石桌旁坐下,半个时辰过去,她又起身,往倚月轩去了。
师兄在?倚月轩中养伤,她怕旁人粗心,照料不?好,所以特意着了红儿过去照看?。
到得倚月轩时,师兄正在?桃树下小憩,红儿见她过来,正要福身,就听明斐开?口:“是小锦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