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墓鬼(十八)(2 / 2)
它?飞进了血池里,消失不见。
右手随手将破天戟扔给甄湄,也随之飞了进去。她?愣愣地?接住,破天戟上的鬼气?消失了,看起来十分普通,甚至还有点古董式的破旧。
血池的血位下降到了一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它?。
甄湄也不知他们两?个打得怎么样了,最后血池完全干掉的时候,只有一颗心脏在一个巨大尸骸的中央,将最后一点血液吸食殆尽。
刚刚的大战如一场梦境,甄湄手里抱着破天戟,有些怔忡地?看着那颗被?吞进穷奇肚子里,又再出?现的心脏。
她?突然?背脊发寒,这片刻的寒意甚至来不及瞬移离开。黑色的镰影已从琵琶骨勾入,她?的手仓促握住镰刀,身体却被?人抱住,黑气?儿缠绕着她?,她?的所有技能竟是无法使用出?来!
血手拿着一只苦无,直直地?,往她?的心脏插下!
甄湄挥动破天戟挡住了苦无,那狠辣的力道使她?的手都了颤抖起来,支撑不住地?越来越往下。胸口衣襟微动,眼珠子冒了出?来,两?道红光闪过?,噗嗤一声血光乍现。
【系统】
[学员]甄湄杀死[太守]柴泾川,获得太守称号。
……
后面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她?从空中往已经干涸的血池中落下去,那死神镰刀里的死气?从伤口钻了进去,她?全身僵硬,根本没办法动弹。
心脏的跳动声咚、咚、咚,如同擂鼓。
她?整个人竟穿过?了血池。
甄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所看到的一切,那种深深的震撼感仿佛被?一万道雷劈中,被?无数道闪电穿透心灵,那种被?人将所有的认知打碎重组的感觉,简直坏透了。
那几秒仿若经历了亿年的时光,沧海桑田都化作了一点微尘。
不过?几秒的时间,甄湄摔到在一堆尸骸上。无数的黑色鬼魂在天空之中飞翔,这是一个战场,只有鬼魂,而没有活人的战场。
甄湄的心神还停留在那神秘的几秒中,怔忡不已。待她?看向四周的时候,觉得这里异常的熟悉。她?动了动疼痛的肩膀,身体还是十分僵硬,不过?伤口倒是自然?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缓缓坐起来,环顾四周,熟悉的感觉越来越盛,这里竟是长平!
“杀——!”
只见前方成千上万的鬼魂骑兵冲杀过?来,身边的尸骸竟也摇摇晃晃的爬起来,甄湄闪躲到一边,仍被?尸骸推挤着往前走。
一抹鲜红出?现在战场上,他披着血红的披风,胯下骑着骷髅战马,踏着尸骸冲了过?来。甄湄连带着一直抱在怀里的破天戟一起被?掳到了战马上,破天戟被?抽走,挥开了靠拢过?来的尸骸。
甄湄是被?横放在马背上的,被?颠的肚子疼,怕自己被?甩了下去,只能紧紧抓着马鞍。
杀疯了的人,已经完全忘记自己马背上还有人。他就像拥有无尽的精力,和无穷的力量,和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尸骸厮杀着。
“白起!”甄湄喊道,在这么下去,她?非得被?颠得流产不可?,“别杀了!”
像是听到了甄湄的喊声,战马被?拉住了缰绳,“女人,是你在喊我?”
这奇怪的口吻令甄湄一愣,她?抬头?看向白起,他的脸隐藏在头?盔里,看不清神色。
然?后她?的下巴就被?捏住了,苍白的手指完全不同于白起那小麦色的肤色,病态得如死人一般的苍白。
“我的战利品。”白起状似满意地?点点头?,“乖乖的,待将军我打赢了仗,回?去宠幸你。”
“……”有一句xxx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不晓得为什么白起犹如被?总裁文男主附体一样,充满了霸道总裁酷炫狂拽的即视感。她?抓住那只冰凉的手,沉声道:“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别杀了。”
“胡说八道,你这眼睛瞎了不成?”白起很?不爽甄湄的说法,“赵国四十万大军已经围困我们很?多天了,今日突围看来又是不成。不过?缴获了他们头?领的女人,倒是不亏。”
“……”
就这么,被?当作敌军头?领女人的甄湄被?白起带回?了营帐。空荡荡的营帐,除了白起,一个人都没有。但营火还燃着,好似真有人在这里烹煮食物。
他取下头?盔时,甄湄差点没认出?他来。
不仅仅是年轻了太多,那种苍白妖冶的俊美简直触目惊心,病态的瘦削也完全不同于原本的强壮,他的眼睛周围是深深的黑色,衬得皮肤越发苍白。
他朝着空无一人的营地?道,“把?最后一份粮食拿出?来吧,大家还要?争取最后一次突围的机会。”
说罢,白起将甄湄掳进营帐,他隔着营帐的小开口向外看了一眼,诡异的紫色舌头?舔了舔干干的嘴唇,像是忍受了很?久的饥饿一般。
“这里没有人,你能不能醒醒?”甄湄看不下去了,这里与真实历史显然?相反,秦军变成了被?围困的失败者。
“女人,说吧,你是不是赵括故意放过?来的探子?”白起把?甄湄放到床上,捏了捏甄湄的脸蛋,“赵括真会享受啊,这么滑嫩的女人,也舍得放到战场上来。”
死人一般的手指冷得甄湄脸都有点僵了,她?该如何说服一只鬼,一个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的鬼?有点艰难。
“所有人都死了,没有赵括,没有军队,没有战争。你明白吗?”甄湄沉沉道。
“你是想说,我也是一个死人吗?”白起轻笑一声,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甄湄。“虽然?你脑子不太好使,不过?放心,本将军不嫌弃。”
甄湄怀疑,人死了,智商会随着死亡时间下跌到负数。典型代表——白起。
白起将甄湄压倒在床上,双手撑在她?的头?两?侧。盔甲还未脱去,甄湄能感觉那坚硬的棱角咯得她?有点疼。他呵出?的气?体都是冰凉的,似乎能把?空气?冻成冰块。
这一切让甄湄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是一个死人,一具尸体,一只鬼。但奇异的是,甄湄并没有感到恐惧。
那紫色的舌头?舔了舔甄湄的唇,如同被?湿漉漉的冰水浸透了。甄湄紧闭上唇,双手推着那盔甲,待白起被?自己稍稍推开,才道,“听我说,你已经死了。你被?范雎困在这里几千年了,你是长平之战的胜利者,你是从没有败绩的白起,你也不是白起——”
嘴唇被?堵住,显然?白起并不乐意听甄湄这些话?。他的舌头?直接趁机潜了进去,卷弄里面柔软的小舌头?。
甄湄却被?冻得舌头?发麻,呜呜出?声,手在盔甲上敲,只是砸得自己手疼。可?怜她?的能力说使不出?,就使不出?,依靠虚无之间获取的能力似乎随时可?以被?异常的空间所隔断,让她?成为一个普通人。
学会女子防狼术,显然?比那些技能都好使。
盔甲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那沉沉的重量虽然?被?白起自己承担了一部分,还是重得叫人胸口发闷。
冰凉的手指碰到黑色外套上的拉链,轻轻扯了一下,便如领悟了一般拉了下去。里面的小背心将美好的曲线包裹出?来,露出?诱人的沟壑。
她?打了个寒噤,握住了那冷冰冰的手,趁着白起稍稍放开她?,头?狠狠地?往他额头?一撞,天,甄湄一时撞得眼前都快冒小星星了,但白起只是微微侧了下头?。
甄湄脑袋晕归晕,嘴巴倒是没有停,“你想一直逃避现实,活在过?去吗?!即便是这样折磨你自己,赵国那四十万人,也不会原谅你!”
“你以为让自己重复他们经历过?的可?怕,就能赎罪?那是战争,是战争就会有死亡,是战争就会有仇恨,无可?避免。我一直以为你很?清楚自己的选择。”
冷寂无声,甄湄眼前还有点模糊,看着白起那黑不见低的眼神,那熟悉的眼神,无数次见过?的眼神。
原来不管他变成各种模样,他的灵魂都是不变的。
“我记得你。”
甄湄额头?冰凉,那手指轻轻擦过?她?那处被?撞得微红的地?方,肿胀发疼的位置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
“你为什么又回?来。”
甄湄微愣,什么意思?
“你告诉我,既然?离开了,就干干净净的离开。”白起的眼神一点点陷入阴郁之中,他的手握住甄湄的脖颈,“又为什么要?回?来。”
“你说的,我不太明白。”甄湄感受到那威胁的力度,说话?略显艰难。
“你不知道,我会多么疯狂。”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终于放假了,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