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1 / 2)
有太多人,辜负了青春,辜负了爱情,辜负了恋人。
郭一凡时常觉得,比之这些,自己辜负的更多。
楚静一,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呢?
自始至终,一直都是她配不上楚静一。
假如,给她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想一想当时的情况,衡量过无数遍,最终的抉择,也许和之前是一样的。
但,又总是沉迷进往昔的深渊中,难以释怀、难以放下。
经过时间打磨,岁月洗礼,终于悟出点真谛。
忘不了,放不下。
并不代表着后悔,只是遗憾和不甘心。
遗憾,为什么不再等一等,等楚静一主动放弃,等楚静一主动说分手,等楚静一亲口承认爱上了别人。
不甘心,她们明明爱的那么炙热、痴狂,怎么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对曾经的眷恋和不舍,对往事的追悔和遗憾,对时光的追忆和不甘心,如魔咒般如影随形,无时无刻不在折磨郭一凡。
牵绊太深,命数难逃。
纵使世事如何变迁,还不是要回来面对心中,被下了魔咒的根源嘛。
楚静一就如牢牢捆绑住她的魔咒,说不清到底拥用什么样的魔力。
爱不得、求不得,放不下、忘不掉。
自那年的那一晚,那一眼开始,便已深深浸入骨髓,永远烙印在了生命之中。
时时,渴望见到、渴望拥她入怀、渴望一直徜徉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美梦里,再也不会醒来。
即使分别,尝试过各种办法。
脑海里与记忆中,依然难已剔除、难以潇洒地与之挥手说再见。
不经意想起,心口更如万蚁啃噬,痛不欲生。
可却,欲罢不能。
楚静一,郭一凡抬头仰望着这个把自己折磨的快要发疯的人,眼中泪光闪烁,失魂般地从沙发上坐起身。
忽视掉,楚静一正如一个无助的孩童,立在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之间,受尽惊吓、摧残,无力反抗,随时会被击中、倒下,羸弱哭泣的模样。
遏制住,想把她揽入怀抱,给她带去丝丝温暖和依靠的念头。
用充满眷恋而又深情的眼神,决绝而又理智地气势,直直凝视着楚静一。
“静一,对我来说,能够认识你,是一件无比美好而又无比幸运的事。更谢谢你,曾经对我的陪伴和照顾。
我从未怪过你,也从未怨过你,只是可惜,可惜那时的我们,太年轻了。
不但,帮不上你,还要麻烦你,为我操心。
一直以来,我真的非常内疚。
今后,不管工作还是生活,只要你觉得,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请你一定告诉我,我会想尽办法、拼尽全力,还你一份人情。
他,还是那么喜欢你,如果,你也真的喜欢他,请不要因为我而为难。
衷心的,祝你们幸福。
再见了,楚,静一。”
仿若,用尽周身最后一丝力气,怀着释然与大度,诉说完言不由衷的话,与楚静一进行着最后的道别。
郭一凡只犹豫了一秒,上前一步,伸开双手,把楚静一拥进怀抱,微微用力紧一紧双臂,贪婪地吸一口鼻下的芬芳,双唇轻轻碰一碰唇畔的脸庞,印上一个若有若无的浅吻。
放开怀抱,径直走向门口。
散发出势不可挡的决心,没有任何留恋地再望一眼身后的楚静一,直接推开房口,随之又轻轻关上。
刹那,消失的干干净净。
又一次,把楚静一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这一走,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
耳中传来小小的关门声,很轻很轻。
楚静一的一颗心,依然快速地抖动开来,意识四下涣散,如被人抽丝剥茧后,转刻间灰飞烟灭,挥发掉控制身体的机能,无力地歪倒在沙发旁。
十二年的苦苦等待,只换来不到一天的重逢。
意义,何在?
那似绝情而又无情地话语,被郭一凡轻轻松松地说出口。
所有的哭泣和泪水,随着她的离开,瞬间停止。再也不见想哭一哭的冲动,再也升不起想哭一哭的念头。
世界突然变的安静,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时间与空间,逐步变的死寂、消沉,万赖俱灰。
楚静一犹如一尊被人随意摆放的塑像,想换一个自己喜欢的姿势都已无力尝试。
冥冥中,垂怜于,上天的眷顾。
眼帘,一点一点不受控制地渐渐眨动,下一秒,如惊弓之鸟,踉跄着爬起身,向门外飞速跑去。
想起,忘了问一问郭一凡。
在哪上班,住在哪里,用什么方式可以再找到她。
电梯旁的数字,显示停留在一层。
楚静一慌乱之中,变换着双手,来回不停地按着上升键,焦急地看着它缓慢地攀爬。
等待的间歇,只有几秒,亦或只十几秒。
仍让她恍惚地升起一种错觉,时间慢的比等郭一凡十二年,过的还要漫长。
承受着灵魂的拷打和煎熬,楚静一迫使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电梯门打开的同时,跑了进去,顷刻按下关门键。
掌中的手机,划开屏幕。
快速搜索着通讯栏,学校大门口保卫处的电话,然后,毫不犹豫地直接拨出去。
“我是艺术系的楚静一,麻烦你通知下其他出口的保安。一会儿有一辆外地牌照的车子开出去时,什么都别问,先给我拦下来,一切等我到了再说。”
铿锵有力地声音,命令式地语气,不等对方接话,转瞬挂断。
冲出电梯,跑出楼下大厅,方向直奔学校大门。
路过郭一凡停车的位置,楚静一转头望一望,怀揣着点点希翼,飞速扫上一眼。
月明星稀,阑珊、朦胧。
一个孤独的背影,站在这昏沉、幽暗、寂然的夜空下,一口又一口地吸食着手中的香烟,时不时弹一弹手指,时不时挥一挥头顶白色的雾气。
单薄的影子,透着寂寥,忧伤的身影,透着孤单,孑然而立,又似无悲无喜。
静待片刻,楚静一抬起步伐,慢慢朝那个身影走过去。
涩涩地笑容,映在微抿的唇角。
“郭一凡,你知道,你走了多久吗?整整,十二年。
从年少到而立,你再不回来,我就要从青丝,变白发了。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留校,可能,只是想,先安慰一下我的爸妈。
扪心自问,留校,给我带来了什么呢?
你,走了十二年,赵知林纠缠了我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