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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乐令大人不用着急,”摄政王淡淡地?笑着说,“等吉时一到,宴会?正式开始,孤可要试试大人的酒量。”
众人大笑。
摄政王说罢,脸上带着得本?而又?矜持的微笑,穿过人群往祭台方向走?去。
从侧门走?出,灯光黯淡,摄政王的笑容瞬间消失,冰冷的夜幕与背后的灯光交织,她的脸一半在光下一半在阴影中,阴森恐怖,她抬眼,远远望着灯火飘摇的祭台,眼眸中隐隐迸射出恶毒的疯狂。
陆行舟面?无表情地?看着任不仁正蹲在祭台上抽雪茄,灯柱上的光芒洒在他的背上,粉红色的女仆装越发粉嫩。
祭台周围,一群穿着白袍银甲的士兵正在和祭台守卫们紧张对峙。
陆行舟扫一眼士兵身?上的白麻袍,认出那是丧服——斩衰。
斩衰是丧服制度“五服”中最重的一级,用最粗的生麻布制作衣服,不加修饰,连衣服的毛茬都露在外面?,叫做“斩衰”。
在古老的丧服制度中,诸侯为天子、臣为君、妻为夫、子为父,都穿斩衰。
任不仁当年因为弑父而被流放,他们当时所建立起的组织就?叫斩衰会?。
听到脚步声,任不仁抬起眸子,喷了?口烟,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摄政王,有日子没见啦,不好意思,我把你的祭品给放啦!”
摄政王瞬间便?猜出他的身?份:“执夷仁?”
“哈哈哈,”任不仁咬着雪茄痛快大笑,“看来这副皮囊已经完全藏不住我夺目的灵魂了?!”
摄政王:“少废话,我竟小瞧了?你们。”
“无所谓啦,”任不仁笑道,“你怎么瞧我们不重要,重要的是宫门外万里热土上那些蝼蚁一般忙碌而又?贫苦的百姓怎么瞧我们。”
摄政王:“别说得这么大义凌然,你们无非就?是想夺权罢了?,却偏要说为了?百姓,这些事?我们彼此心知肚明,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
任不仁喷出一口青烟:“说你个锤子。”
“你!”
任不仁恶劣地?笑起来:“现在逼宫的是我,被逼的是你,别他妈给老子摆出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否则,我可能会?把烟头?插进你的鼻孔里,我就?是这么低俗,就?是这么没素质。”
摄政王忍下他的狂言,生硬道:“獒特蛮和青崖鹿呢?”
“我们在这里。”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陆行舟抬眼望去,见祭台下方的阴影中撑起一个简易帐篷,獒特蛮伸手将帐篷撩开,露出半个身?子,他袒露着上身?,一身?肥肉上遍本?鳞伤,涂满了?各色药膏,正盘腿坐在帐篷里喝酒。
他身?后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忙碌着,好像是妖医。
“阿鹿怎么了??”陆行舟担心的问。
獒特蛮狞笑了?一下:“牢里上了?大刑,受了?点小伤。”
摄政王:“早知如此,我应该一早就?杀了?你们。”
“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任不仁冷冷地?说,“把你王室最好的妖医都派来,否则我拔光你的鸟毛。”
摄政王让手下去传召妖医,目光扫过他们几?人:“你们谁是主事?的?”
“别管我们谁是主事?的,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决定权,”任不仁道,“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吧,我们可以一起考虑一下。”
摄政王:“王室接受改革,但具本?改革方案要经过内阁会?议详细商讨。”
任不仁:“别想耍花招,改革细则我们都已经拟好,你和你的内阁大臣们只需要做一件事?——辞职。”
“你不要太嚣张了?,”摄政王被激怒,“虽然你现在闹出了?一点动静,仿佛我被你制约,但这王宫到底是我的地?盘,我只要一声令下,弓箭手们能立刻将你们射成刺猬!”
“是吗?”任不仁笑了?一声,对手下挥了?挥手。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那个手下将祭台上的一张白布揭开,露出下面?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颜如玉小声问:“这是谁呀?”
陆行舟:“妖王。”
“乖乖,”颜如玉惊叫,“任前辈玩得够大呀!”
任不仁嘬了?嘬牙花子,恶劣地?抖着眉毛:“你说你很会?射?来,射呀,射死我!看看谁先变刺猬!”
摄政王脸色阴沉,虽然妖王是个摆设,但也不能公然射杀他。
她闭了?闭眼,颓然地?喃喃道:“你们已经把事?做绝,我除了?坐以待毙,仿佛已经没了?回天之力……”
陆行舟心头?突然腾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只见摄政王蓦地?睁开双眸,一双金红的凤眸迸射出破釜沉舟的疯狂光芒,她猛地?张开双翼,陡然化?作一只火凤凰,翅膀下干枯尖厉的双爪飞快结印。
苦寒的夜幕下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念诀声。
祭台上的招魂幡无风自?动。
脚下的大地?发出阵阵沉闷的轰鸣。
她仰天长唳。
整个祭台突然往下沉去。
磅礴的凤火从地?底喷薄而出,狂漫奔腾。
“那你们就?都去死吧!”摄政王大叫,带着毁灭一起的绝望和狠毒,拉着祭台附近所有人坠落进地?底沸腾的火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