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白衣剑神(1 / 2)
情势已是万分危急。
然而少女白净的面庞却瞧不出一丝惧怕。
她半低着头,唇角挂着?丝极浅的凉薄微笑:“我今日心情不?佳,不?想搭理你,识相的趁早滚远些!否则往后你画像下面又得多?添几笔,那就真做不?了人了……”似是毫不?在意的嘲讽。
这?话真跟戳了江玉郎心肝脾肺似的,他霍然跳起,这?么一掌劈过?来,气势如虹。
心兰不但没有躲,甚至没有动,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栗子?长嘶一声,扬蹄躲开了。
江玉郎只当她知道自己敌不?过?他,因此强撑着?气势说完吓唬人的话,便选择了束手就擒……那拳风拂过?了少女的脸颊,带乱了一缕青丝。
他突然停了动作,也不?在乎自己蒙着?的面罩了,随手一摘抛掷在地,哈哈大笑道:“铁心兰呀铁心兰,你现在知道怕了?还敢瞧我不?起么?!”
一身黑衣的江玉郎邪笑道:“从前你被移花宫少主护着,我连多?看你一眼都不行。现在花无缺被人逼着,不?敢再要你了……哼哈哈哈!”本是张清秀少年的脸,这?么瞧着,却很有几分小人得志的面目可憎。
铁姑娘冷脸蹙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这?时仿佛终于对他的话语有了丝兴趣,微微眯了眼:“被人逼……你是说铜先生,还是木夫人呢?”
铜先生,即邀月宫主;木夫人,则是怜星宫主。
移花宫两位宫主怕是等不?及了,书中好歹时隔两年,如?今恐怕早早出了谷,要逼着花无缺去追杀小鱼儿。
江玉郎面色一凛:“你……你怎么会知道他二位的名号?!难道花无缺竟然敢告诉你不?成?”他自言自语完渐渐觉出了不?对,随即恶狠狠道:“不?可能的……说,这?些事你都从哪里知晓的?!”
心兰缓缓摇头,余光瞥见一道白衣飞来,轻声道:“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只看你信不信了……”
“我还知道,害了双狮镖局满门的究竟是谁……”少女状似苦恼地皱着眉,慢吞吞地耳语:“更知道,其中一个幕后凶手要死了……且不?早不晚,便在此时此刻。”
与此同时,四周的黑衣人一个个俱倒了地。
江玉郎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
下一刻,一道雪亮剑锋划过?了他正要转头查看的脖颈——既轻又捷,没发出半点声响。
有几滴温热的血珠喷洒到了小棕马的鬃毛上,它嫌弃地摇晃着?脑袋,跑远了两步。心兰双腿一并,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朝这?片空地唯二站立着?的那个白衣人望过?去,她突然想到了一直以来的江湖传闻,原来并非空穴来风: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他剑上的血。
心兰走过?去,抱拳道:“多?谢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英俊的脸上依旧那么孤傲。
杀了那么多?人,虽然都是一剑毙命。但剑慢慢拔丨出来的时候,自然还带着血……
他轻轻的吹了吹,鲜血就一连串从剑尖上滴落,坠到了草丛里。
“这?人是谁?”他问。
“江玉郎,江南大侠江别鹤的独生子?。”
他神态平静,仿佛只是随手摘了几片叶子,仔细辨认了一下江玉郎还睁着?眼睛的面貌,低声道:“江湖中人从此剑痕便可得知,他是我杀的。”
铁姑娘努了努唇。
思?虑片刻,又是抚掌作?揖,柔声道:“抱歉,你救了我,却要卷进这?样麻烦的事情。他日若有事,庄主只管找我,定不?推辞!”
西门吹雪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注视着?眼前人尚还湿润的杏眸没有说出口,垂眸,换了个话题:“……他呢?”
尽管他没有言明是谁,她却知道他在问什么。
心兰勉强组织着?措辞,轻描淡写道:“他有师命在身,要杀一个人。而我……不想让他杀那个人。”
她刻意说得这?般简短,西门吹雪便知道对方并不?想与自己多?说,他也并没有多?强的好奇心,于是略过不?提。
“既然你不?拦着,我正好可以去寻他比试……”白衣剑神收剑入鞘,缓缓道:“我赢,便不许他再杀那个人,可好?”
铁姑娘其实真的吃不?准他二人谁更厉害一些,但不?管怎么说,剑法和掌法比较起来,总是后者要吃亏。
心兰实在很不?乐意瞧见任意一方为了不?必要的比试导致受伤,乃至丢了性命的场面。
她叹了口气,蹙着?眉道:“西门庄主,你为什么非要找顶尖高手切磋呢?你已是剑道第一,就算再打败了无数人又如?何,难道你真能从中获得乐趣吗?”
这?话说得其实有点没良心……
一是西门吹雪刚刚才救了她,二是西门吹雪还主动表示了赌注可以为她解决最大的烦恼。
——可是说来也怪,有些人即便外在并无多?余的热情,你却能察觉到他沉默之下对你的宽容。
只是这份盛情,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心安理得并肆无忌惮……心兰说完便有些懊悔,深觉自己犯了交浅言深的大忌。
况且,她明明是在生花无缺的气,也是在气自己,又怎好将脾气发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白衣剑神垂眸不语。
顿了顿,在心兰以为对方有些生气的时候,他却缓了神色慢慢道:“你依旧不愿我跟他比武?”她点了点头,又轻声加了两句:“但还是谢谢你,我……我确实不?想看见你们有任何一个人受伤,不?论是谁。我觉得这?样的比试、切磋、决斗,实在很没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