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柔滑(1 / 2)
严永华道:“陈璧是知春的远房表亲,前年才进的府。”
周锦堂:“那小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干什么活?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严永华笑了笑:“我当初相中她,是因为她读过些书,又写得一手好字,在下人里头也算是难得的了。”
周锦堂闻言,想到上回让陈璧代笔写的那封信,神色微动:“我记得,那知春家里是务农的,吉祥也不过认识几个字,怎么陈璧会懂这些?”
“听说她家祖上出过秀才,她那爹也有几分墨水,后来父母兄长都遭了劫匪,就剩了她一个,”严永华道,“她有这个能耐,只在院里洒扫,倒是有些浪费了。”
周锦堂轻哼:“我看她自在得很。”
每次他叫这小东西上前写字,她面上看着恭顺,实际却什么都写在了眼里,明摆着是心不甘情不愿,和他阴奉阳违。说来也奇怪,以往若是有谁敢如此,他管他是谁,早一脚踹过去了事,谁知,对着这口不对心的东西,竟有些……下不去脚似的。
且这小东西生得跟瘦鸡似的,腰身比府里头那些个小丫鬟还要细,好似他一只手就能轻易折断,兴许他这一脚下去,真会让她一命呜呼。
严永华:“陈璧性子好,又认得字,原本在鹊桥院给沈少爷当个侍读也是再好不过。”
周锦堂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起这个,沈长亭这几日都待在屋里乖乖下棋,是老头儿想了什么法子折腾他了?”
“将军上回要沈少爷给徐先生赔不是,徐先生后来说了,只要沈少爷能下棋下过他的书童阿赟,这事就算过了。”
周锦堂一顿:“我瞧着,老头那书童不过是个孩子,沈长亭下不过他?”
严永华温声道:“阿赟跟着徐先生多年,耳濡目染,想必棋艺不差,沈少爷平素多习武,不爱文墨,敌不过也是情有可原。”
周锦堂哼笑了一声,慢悠悠道:“你倒是会说话,下不过就是下不过,哪来那么多的借口?不过,如此也好,叫这小子多下几日棋,说不定还能磨磨他的性子。”
这二人在书房说了一阵子话,直到一刻多钟后,严永华才走。
陈璧进屋去添茶,脚刚踩进屋,就见周锦堂抬头盯着自己瞧,一个激灵就把那只脚缩了回去。
周锦堂脸色微沉,这府里的下人,除却那小乔不识好歹,其余一干人等都不敢轻易造次。可这小东西未免也太过了些,看她这草木皆兵的模样,好像自己咳嗽一声她就会屁滚尿流逃个没影了。这哪里是敬畏,分明是对他避之如蛇蝎。
见他蹙眉,她立马回了神,垂下头走上前道:“将军,奴才……给您添茶。”
周锦堂没有出声,只沉沉地看着她。陈璧提着气,把手伸向茶杯。
青葱五指,晶莹柔白。指尖如水滴,圆圆向下,泛着浅浅的樱粉。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陈璧大惊,蓦然抬眸看他:“将军……”
在他掌心,是纤柔似芦苇的细腕,柔若无骨,略有些沁凉。握在手中,如一枚柔润的玉,竟令他不自禁地想要……紧贴摩挲。
她惊惶地望着他,想要挣脱,却又不敢。双眸像小鹿的眼睛,湿漉漉的,雾蒙烟拢。
周锦堂喉头一动,手下不自觉更紧。
陈璧吃痛,浑身一颤:“疼……”他一震,猛然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