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1 / 2)
发烧的原因,程烟睡得并不安稳。她夜里迷迷糊糊醒了两次,察觉到周围熟悉的布置便又安心睡了过?去。直到天光大亮,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发着烧,又在温暖的空调屋里睡了一整夜,程烟只觉得嗓子干得像是吞了几斤沙子。
她掀开被子下床,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想去厨房找杯水喝。
脚刚踏进厨房的范围,程烟就听到了一阵怪异的气鸣声,就如同有什么气体正从密闭的容器中往外泄露一样。
她心神一凛,抬手推开厨房半掩的门。
屋内的人显然也听到了动静,缓缓转身望过?来。两人目光撞在一起,狭小的厨房顿时充满了尴尬到难以言喻的气氛。
“我、我以为是天然气没关紧……”程烟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磕磕绊绊地询问,“你怎么会在我家?”
顾寒声只略略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手里握着的菜刀重重地剁在香菇上,连同着语气,都显得硬邦邦的,“你昨天烧到意识不清,我送你回来又不放心,就留了一晚上。你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没吃饭,我计划着给?你煮点粥。”
程烟一怔,继而有点心虚。
从小到大,她发过两次高烧,次次都是意识模糊不清,按程一以前的描述,她发起烧来颇有点分不清想象和现实,做的事都大胆得狠,一点也不像她本人。
眼下顾寒声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这让她有点惶恐,是不是她趁着意识不清的时候对他做了什么。
程烟扶着门框,悄悄打量了这位潜在的受害者一眼。
他还穿着昨天的那件暗纹衬衫,袖子七零八落地随意堆在手肘,下摆松松垮垮地只束了一半,另一半则不羁地垂在皮带外。程烟眼尖,不但发现他扣错了两颗纽扣,还留意到他满是褶皱衬衫上,星星点点地散落着许多浅白色的泡沫印子。
昨晚昏昏沉沉的记忆被撩开了一道口子,卸妆、换衣服……一桩桩、一件件都涌进她的脑海。
程烟捏着门框的手都僵了。
她僵,顾寒声更僵。
他垂着眼切香菇,满脑子却都是程烟睡裙外细白的脖颈和锁骨,拜满腔杂念所赐,他几次都险些切到手。偏生这姑娘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起来没完。
顾寒声缓缓放下刀,声线平静,语气却饱含十二万分的妥协和无奈:“你不冷吗?病还没好透,去加件衣服。”
程烟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脸噌地红了。
低低地应了声,她也没管被顾寒声祸害得狼藉一片的流理台,步伐矫健的看不出半点生病的模样,飞快地跑回了卧室。
顾寒声紧绷的背脊终于多了丝放松的弧度,他抬手推开窗,点了支烟。缭绕的白色烟雾中,他眯眼盯着紧闭的卧室门。
还没等他分析出个一二三四,一股比烟草气息更浓郁的气味就从锅里传了过?来。
那是粥熬糊了的味道。
顾寒声掐灭眼,脸色格外难看。
从早晨五点起床,到现在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他一直在试图熬出一锅能喝的粥,结果要么是米夹生,要么是糊到没法入口。
无一例外,都不能入口。
这次眼看着要成?功了,谁想到居然又功亏一篑。
顾寒声冷着脸用勺子搅了搅那锅粥,试图看看情况,补救一下。结果勺子刚翻起米糊,他就眼睁睁地看着焦黑的米糊紧紧地黏在锅底上,两者不离不弃地一同掀了起来。
一个小拇指大小的洞随机落入顾寒声眼底,他还没反应过?来,米糊就从缝隙里落进火堆,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响。
此情此景,唯有用炸厨房式做饭来形容最为妥帖。
成?功报废了一口锅,顾寒声也没了亲自尝试的心情,他翻出手机调出程一的微信,又发过?去了条微信。
顾寒声:你过?来的时候,麻烦买点早餐。
程一回复得飞快:好的,顾哥!我已经快到了,十分钟后见!
说是十分钟,当真?一分钟没多,一分钟也没少。
听到门铃声,躲在卧室里的程烟总算探出了脑袋:“谁啊?”
顾寒声抬手开门:“是程一,我今天还有点事,就让他过?来照顾你……”
防盗门打开,程一揣着满怀的早餐袋子,笑?嘻嘻地和两人打招呼:“顾哥早!姐你好点了吗?”
他灵活地从开了一半的门缝里钻进门,一点也不见外地脱掉鞋子就往里走。
顾寒声看了一眼仍站在门外、略微有点眼熟的男人,难得有点迟疑:“这位是……?”
程一把早餐都放在餐桌上,一回头才发现忘记了人,懊恼地拍了拍额头:“看我这记性,顾哥,这位是林逢春,我邻居家的哥哥。林哥,这位是顾寒声,我姐的……呃,朋友兼上司。”
话音刚落,程一莫名感觉有点冷。
顾寒声侧对着他,眼眸沉沉的闪过一道寒光。
季云帆那家伙他还没彻底解决,这就又冒出了一个野男人?还是青梅竹马的那种?
脑海里急速盘算着,他面上却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您好,请进。”林逢春扫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也弯唇笑?了笑?:“原来是顾总,我昨天才听小烟说她进了顾氏,没想到今天就这么巧遇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