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2 / 2)
南宫骛气笑了:“胡说八道!我记性好得很,那只是偶尔喝醉了,算不得数。”接着他又道,“我还记得我当时斩落了他一臂,他见打不过我,就逃之夭夭了。连自个儿的手都不要了……不对,我仿佛还记得,他的手臂落地即腐,竟是什么都没留下!”
南宫骛自己笃定地点头,认准了:“一定就是他!”
徐不疑沉默不语。
南宫骛斩断了他的手臂?筑基期的活尸连骨头都已经不是骨头,寻常兵器砍上去和砍在铁块上无甚差别,南宫骛尚是凡人,即便身具剑骨,应该也是奈何不了他的。
但无论带来尸气的人是不是那个白衣人,听南宫骛所描述,他也必然是个邪物。
既然如此,徐不疑就不能坐视不理。
“你可还记得在哪里见的他?”
“一个小巷子里头,怎么,你要去找他?”
徐不疑点头:“他不该出现在赤泉城。”
既然他来了,就不要想能善了了。
南宫骛笑:“你不说还要去东海吗?”
徐不疑停了一停,道:“解决了此事再去。”
南宫骛道:“这便巧了,我也不想放过他。”
一边说着,他就拔起身来,欲要出门去。
徐不疑问:“你要去哪里找?”
南宫骛道:“你可能不知道,这东西并不是无故来的赤泉城。既然敢暗算我,管他是活尸还是活人,我都非要把他揪出来不可。”
拂晓时分,陆平川被家中下人叫醒,听说南宫骛来访,他来不及束发,披了一件外衣便匆匆赶往前厅。
一进中堂,便听到南宫骛不知对谁道:“这茶如何?”
一个微哑的女声答他道:“淡,有回甘。”
“这是陆家私藏的茶叶,倒是好茶,只是有点陈了。”
南宫骛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靛青色布衣,正坐在堂中的圈椅上喝茶,面前坐着一个面容秀丽的玄衣女子。
陆平川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心道必是有转机来了。他上前合手行了个礼,道:“这个时节都是陈茶,新茶还得再等一段时日。南宫少侠,久候了。”另转头又吩咐下人,“这茶还有多少?既然南宫少侠喜欢,都装起来。”
婢女应了“是”,便下去了。
南宫骛向来是不耐烦啰嗦的,道:“茶叶就不要了,我话说完便走。陆大公子,我被那个白衣人给暗算了,如今正要去找他算账,你还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吧。”
陆平川心中大喜,道:“南宫少侠这是改变主意了吗?”
南宫骛说:“这是我的事,我只问你给不给这个方便。”
只要南宫骛愿意出手,陆平川哪儿管得上是为什么,听南宫骛一答,连连作了两个揖,道:“陆某感激不尽。”
说罢便立刻挥了挥手,招呼下人道:“让罗头领把那东西取来,你们守在外头,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要进来。”
平复了一番,陆平川又看看坐在一边的徐不疑,问:“这位姑娘是?”
徐不疑放下茶杯,道:“我叫徐不疑。”
南宫骛知道陆平川这是担心徐不疑不可靠,于是道:“想要找到那白衣人恐怕还少不了她,你只管说吧。”
陆平川亲给南宫骛倒了一杯茶,方才在另外一头坐下。
哀叹了数声,道:“此事,说来话长。”
“两年前,我父亲去都城处理陆家的生意,路上遇到了一位姓李的读书人。这位李学究博通古今,又无寻常书生的迂腐之气,父亲和他相谈甚欢,很快便同他成为了莫逆之交。一年前,李学究家中遭逢大变,急需银钱,便拟将手中的古画作价五千两卖给我父亲。”
陆平川说到此处,先转头看了看南宫骛等二人,见并未任何不耐之色,又继续下去。
“虽说那是一幅古画,但并非名家所作,其实也不值得那许多银两的。恰在那时,我父亲听闻清静山人正在四处搜求此画,所描述与此画十分相似。”
南宫骛听到此处,问:“清静山人?”
“张阁老致仕后,于家中修行,号为清静山人,他的长子乃是如今的陵南巡抚张大人。”
陆平川解释完,又继续:“是以若将此画献上,便能大大地卖这位巡抚大人一个人情。
“张山人得了画,果然非常高兴,对父亲大加赞赏,又嘱咐我父亲再为他搜寻余下三卷。父亲这才知晓,原来此画并不只这一卷,而是一整幅被破开,分别装裱成了四卷。父亲立刻写信给我,让我助他搜寻剩下的几幅。
“谁知就在我父亲献画后不久,李学究忽找上了门来,他不知为何反了悔,定要把这画赎回去。他得知我父亲将画献给了张巡抚,十分恼怒,一言不合,同父亲争吵起来,临走之时扬言,要父亲以命相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