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不为人知(1 / 2)
“若本太子当你是棋子,又岂会在乎你的死活?”
只这一句话就说进了贤妃的心坎里,她扭头看向太子,不禁泪眼朦胧,娇嗔的在他胸膛捶打了一拳道:“你惯会说这话来哄骗我,若是你心里还有我,便该时常来看看我,时常与我说说话,而不是每次来的时候,都提那扫兴的人,扫兴的事。”
“之前我写给你的字,可还记得?”太子囫囵冒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贤妃双颊更显现出几分艳红:“记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李彻方欣慰点头,似也是酒力微醺,与她四目相对道:“你明白这话就好,日后还怕没有长久相伴的时候?”
“那可不一定,你这又是太子妃,侧妃,良娣的,只怕日后东宫就再也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吧?”
“那这偌大一个中宫,可有你的立足之地?”
听到中宫两个字,贤妃已经捏着拳头在他胸膛上打了两拳:“太子殿下你好坏啊!”
李彻爽朗一笑,继而又捏了她的手指在贴在自己唇上,轻声说道:“日后怕有更坏的。”
贤妃听得这一句话,骨头都快酥软了一般,用指甲上的丹蔻缓慢抚摸着他的唇瓣道:“那殿下日后可要怜惜奴家才行啊。”
太子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指道:“万福安可有乖乖照你的话做?”
“这万福安当真是被蒙在鼓里的?”贤妃不解道:“怎么我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让他给皇上奉茶,天天奉那上等参茶,他也只当是为陛下补身子,绝不多问一句,殿下可是跟他说了什么?”
李彻笑而不语,只是微微摇头,便又说道:“皇上近日起居如何?”
“因夜晚时常梦魇,起居不安,白日里也大多精神不济,再加之国务繁忙,这身体倒是大不如前。”
李彻便又点头,对她说道:“你尽管好好伺候他,尽心尽力。”
贤妃嗔怨一声,又有不悦道:“殿下如今的眼里便只有太子妃了吧?这又回门省亲,又为她解围的,只让我尽心伺候旁人,殿下可有想过我的感受?神风营中可堪重用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了。”
“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李彻的脸色略微冷了下来,已不似方才那样对她百般迁就,只又说道:“刘玉瑶背后是整个刘家,旁人不懂,你还不知?再者说来,神风营中女子虽多,但有你这般才貌心智的,还有第二个?”
语气虽带着责备之色,但言辞之中对贤妃却更多褒奖,没一句话都说进了她的心坎里,听的她满心欢喜,又见太子愠怒,便也赶紧起身,轻抚他的胸膛道:“殿下可千万不要生气了,是妾身不该多嘴说这些。”
太子拂袖道:“罢了,我先去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是……”微微咬着下唇,她露出那我见犹怜的姿态,然而太子却是看也不看的,按照原路返回,进入了这皇宫地下的通道。
只剩贤妃怔怔然,一屁股坐在了软榻之上,她也确实如太子所说,有才又貌,自诩是聪慧玲珑之人,再加之作为女人的敏感,又岂会不知太子言辞间的敷衍,和他眼底的不屑一顾?
她呵呵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抬手捂住了脸竟然哭了起来。
因是喝的半醉不醒,她也才敢如此宣泄自己的情绪,一边哭着一边斜着身子歪倒在榻上。
这萧瑟之秋,如那菊花美酒,一开始喝下去的时候还带着夏日的余温,但不久之后就会遍体生寒,如被泼了一头的冷水在身。
也一如她心底的无力和绝望,闭上眼睛流泪的时候却是说不清道不明,根本不知道情从何起,又因何落泪,但耳边听着窗外簌簌落叶,一片片落下,一如她心尖的血一般滴落,想来这就是心痛的缘故吧。
李彻自进入了玉萝宫的地下密道之后,眼前是一条延展出去的台阶,石壁上挂着火把已经快要熄灭了,他拿起火把沿着台阶向前走去。
手中的光亮在扫除了这片阴暗之后,眼前就豁然开朗,是另一条更为宽阔的通道,道路两旁有侍卫把守,见他出来了,赶紧上前接过火把,道一声殿下。
太子点头,信步向前走去,出了这条较为宽阔的通道之后,便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这里有殿阁屋舍,广阔的校场,随处可见黑衣甲胄的神风营侍卫如同暗夜之中的恶魔一般蛰伏在这地底,隐藏在那位天之骄子所看不见的这里。
李彻负手站在这块高悬的平台向下看去,已经有人开始向地下运送物资和兵器,因为他们知道,在太子离开皇宫之后,这地下的根据地将会成为他们大多数时间所咬呆的地方。
随口问身边的人道:“夏忠呢?”
“启禀殿下,夏统领去冶炼厂了。”
“哦。”李彻这才想起来一开始夏忠是和他说过的。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李彻摇头说道:“没了,你们忙吧。”
他说完这话就沿着石壁旁的道路向前走去,在这地底行走,一颗心也显得无比压抑和逼仄,但这种感觉并非只有在这里能感受得到,在清泰殿的那位帝王面前,他亦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