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大都会（1 / 2）

将死亡的最后一个同族埋入沼泽之后，女巫踏进了联通异世界的门。

昏暗的潮湿的森林之中，阳光被遮天蔽日的树叶阻隔，沼泽无声的吞噬着落叶和尸骨，如同千百年来一样的死寂，没有鸟叫，没有虫鸣，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也已经封死，莫恩耳边只有亡者冰冷的告诫。

“我们终其一生的宿命就是在最隐秘的角落死亡。我们是异端，邪恶是我们的原罪。我们让战争变成瘟疫，让金钱变成毒药，让人类变成魔鬼。莫恩，你不该出去，你是一轮不详的月亮，只会带来罪恶和鲜血......”

年轻的女巫面无表情：“公平交易，后果自负，那是他们该为自己的贪婪付出的代价。”

“当然，我也会。”

因为她是最贪婪的怪物，生来有罪。

她没有回头，径直走进未知的缝隙之中。那道流光溢彩的门飞快的闭拢，随之消失的是女巫的背影和这片森林最后一个生命。

堪萨斯的阳光像新鲜出炉的苹果派，暖融融的热意里带着甜味，麦田的谷物清香也被温热的风裹挟，让人从头到尾仿佛置身温泉一般的放松。

而格格不入的黑色斗篷里伸出一只手，在触碰到阳光的那一刻指尖微微颤抖，很快缩了回去，死寂冷白的颜色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融化的雪。莫恩打量着周围完全不同的景象，抿了抿唇，选定一个方向走过去。

除了让她觉得陌生的朴实温暖的植物气味之外，空气里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焦味和刺鼻的尘土味，像是什么东西坠落爆炸硝烟尘土飞扬产生的动静。在这一片大的看不见边际的田地里，与众不同的一点线索就显得格外令人好奇，或许是她了解这个世界的第一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莫恩的黑斗篷都被阳光染上了热气，但贴近皮肤的一侧因为她天生寒凉的肌肤仍然没有多少暖意。她眯起眼，不远处隐隐能看到一点黑色的轮廓，鼻尖的焦味也越来越浓。

在喝下两瓶恢复体力的药水感觉到微弱的力量恢复后，她终于走到了那个巨大的坑前。空气中弥漫的粉尘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束，也让她忍不住难受的咳嗽起来，但这种虚弱带来的痛苦她早就习惯了，因此并不在意，反而走得更近了。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棱角分明的残骸，像是某重金属制成的巨大舱体，但焦黑一片看不出外形，起码莫恩从未见过这样的物体，像是矮人地精打造的器械，就算破损不堪也给人一种恢弘的来自高阶文明的震撼感。

她在坑边蹲下，面无表情的用手撑住下巴，看了好久才分辨出里面好像埋了一个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女巫难得大发善心，也可能是出于这是她到现在为止看到的第一个类人型生物，她慢慢走下去，动作粗暴的扒开他头上覆盖的灰尘和小铁片。和堪称灾难片现场的景象不同，男人裸露的肌肤上没有一丝伤痕，就像是睡着了。莫恩皱皱眉，从地上抓起一块薄薄的铁片，只是握着锋利的边缘就割破了她的掌心，渗透出血迹，而真正被铁片心狠手辣摧残的男人脸上依然干干净净，好像划过皮肤的只是一片柔软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