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直觉（1 / 2）

当你未经允许就主动的闯进人家里，又被主人发现你想要入侵对方的寝室，这是一种多么尴尬的场面。

威廉身体僵硬的转过身，蔚蓝色的眸子眨了眨，脸上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带着歉意的笑，这刻他万分感谢起教会的培养。

不慌不忙的收回探路照明的手杖，身体站的笔直，十分恭谦的行了个礼。

“抱歉，突逢大雨，在野外走了很久才看到您的房子，敲了几次门没人响应，又发觉门没上锁，本来以为是座空屋就贸然进来了。”

威廉借此偷偷打量对方：那是一个年迈的老年人，灰白的头发很是稀疏，明明现在正值六月，却穿的很厚实，这让人有点难以分辨他的身材，胡子和衣服都很符合这个房间的基调，看起来脏兮兮的，胡子上似乎还粘了什么东西，好几块黏在一起。

不过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刚刚那一块自己明明看过了才对。

摁下心中的疑惑，威廉见对方不回话，刚刚想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啊……我知道了。”老人点了点头，他的身体好像不太舒服，也许只是因为年纪太过老迈了，一举一动都十分迟缓。

他就这样慢慢的拖着步子走到了沙发边，颤巍巍的坐了下来。

威廉突然感觉到十分紧张，也许是这里的环境太过安静了，外界嘈杂的雨声被木墙隔离在外，老人行走间发出的声音就好像一下一下的重重的击在他的心上，他诡异的有一种我为鱼肉的错觉。

“……坐吧。”

威廉试图再次展露一个礼貌性的笑意，朝着老人的对面走了过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保持了两天干燥洁净的衬衣终于在此刻结束了他的荣耀记录。

他十分乖顺的坐到了老人的对面，没有显露半分之前对这里的嫌弃。

“你好……”

“请用吧。”老人的声音意外的有种明朗的味道，和他的身体表现出的不同。

威廉看着他从桌下不知道何处端出的干净的、带着几滴水珠的新鲜苹果，他本应该觉得奇怪，脑海中却又有一种不知名的声音低语着“没什么值得惊讶的，空间魔法的运用难道很奇怪吗？索锡主教不是也天天这样掏出酒瓶吗？”。威廉点了点头，魔法的运用的确十分广泛，这也是魔法师和普通人的世界几乎割裂开的原因所在。

“那就多谢……”

他伸出手，指间将将要碰触到那在此刻显得无比诱人的红苹果时停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得还是不要碰触比较好——这种隐隐的直觉似乎从他一进这个屋子里就不断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奇怪了，难道我之前也有这么强的直觉吗？”威廉疑惑的想着，面上不露半分，只是手腕方向一转，将盛着苹果的盘子往对方那边推了推，脸上露出笑意。

“我觉得，我已经这么打扰您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再食用您的东西了。”威廉握着手杖，心中暗暗生出退意，“如果您不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离开，请允许我再次为之前的事情表示歉意。”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是容易想得太多。”老人的声音带着了然的笑意，毫不在意的拿起一个苹果，喀嚓的咬了上去。

听着传来的清脆咀嚼声，威廉突然觉得眼前的老人虽然看起来老迈，但是牙口真的很不错。

他不自觉的摩挲着杖顶，不得不说，切割的棱角分明的宝石有些咯手。

“年头有些不足，不过味道还是在的。”

在威廉思绪乱飞的时候，老人手指在袖子上蹭了蹭，品评道。

抬头看过去，威廉发现老人的胡须上沾了一些流下来的汁液，红色的粘稠液体在白光下显得有些碍眼。

“这就是胡须上粘东西的原因吗？”威廉一想到这儿，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有什么是下意识忽略了的，不过他把这个归为了习惯了圣城的生活方式，一时看到这么粗俗的举动不适应。

“你说你是在野外走了很久才来这儿的，”老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慢吞吞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想到来这儿？这里最近的村子也要走上一天。”

“是和友人失散了。”威廉拿不住老人的态度，出于本能的，他并不想直接暴露自己的目的，“我们约好了在克洛村相见，没想到走到一半天气大变，我一不小心失去了方向。”

“……”

老人沉默了半晌，气氛一时陷入了凝滞，威廉还在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这个理由有哪些不合理的时候，老人才又慢悠悠的发了话。

“原来是这样啊。”他点了点头，看上去是相信了，感叹道，“也是，这片地方太大了，也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