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2 / 2)
她不知道?,方才她在?睡梦里念了好多声他的名字,各种情绪的都有,他一一却都听见了,也都回应了,可惜她一声都没听见。
想起这些,谢晏行再掩饰不住笑容,看李沁阳的神情都温柔了起来。
李沁阳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只?道?他大概是疯了,便转过视线去不理他了。
谢晏行去扯她的袖子。
她把袖子抽回来,抱在?怀里。
他去碰了碰她的脚踝。
她把腿缩回去,像刚才那样抱着膝,整个人头?快蜷成一团了,缩在?长榻一角。
他往她身边坐,她再不动了,不知是没地方动了,还是不愿意?动。
谢晏行看她生气的样子总是觉得?有趣,试着轻轻戳了戳她,听她不耐烦道?:“干什么??”
尾音不由往上,拖长了一些,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有些气虚,这声音听来竟有些恼人心肝的痒。
“不干什么?,想带你回去喝药。”谢晏行关心地看着李沁阳。
“不用你带,我自己能?回……”
又一个响雷大作,李沁阳吓得?浑身一颤,看得?谢晏行笑出了声。
她不高兴,可此时?身子软绵绵的没力气多动,她便一直盯着他,直到他面露促狭之色,再不笑了,她才往榻下看了一眼,问道?:“我的鞋呢?”
谢晏行俯身拿起李沁阳的鞋子,亲自帮她穿好,道?:“走吧。”
李沁阳这才下榻,可要起身时?,她不满地看了谢晏行一眼,道?:“扶我。”
谢晏行只?得?将她扶起来,问道?:“能?不能?走?”
李沁阳只?睨了他一眼,两人便就此一块儿离开了瑶春馆。
马车里,谁都没做声,雨声充斥在?此时?静默的空气里,李沁阳只?觉得?这声音听得?心烦,脸色一直不好。
谢晏行看她难受得?紧,往她身边坐去,又贴手去她额上,愁色渐深,道?:“又烫了点儿。”
李沁阳没理他,只?往他身上靠去,虽是热了点儿,但人的身体总是软的,比硬邦邦的木板靠着舒服。
谢晏行由她靠着自己,知道?她已?经完全醒了酒,道?:“我不怕。”
原本已?经闭上的眼睛因此半睁,李沁阳看着两人叠在?一处的衣角,还是没出声。
“我想来想去,你现在?最担心的应该就是苏未道?和?苏家?,你不接受我最大的可能?也是因为苏未道?。”谢晏行看她往自己怀里钻便知她这样坐着不舒服,于?是让她躺下,枕着自己的腿,继续道?,“你是怕我重蹈薛宣的覆辙。”
李沁阳眸光一黯,抬手遮住自己的脸,不让他瞧见此时?她的任何情绪。
谢晏行无奈地笑了笑,道?:“我如?果?怕苏未道?,早就跟他攀关系去了,还受你的气做什么?。”
李沁阳瞬间被惹恼了,猛然坐起身瞪着谢晏行,见他正得?意?地笑看着自己,她只?道?又被这人戏弄,当即一拳砸在?他胸口上,道?:“你怎么?这么?讨人嫌。”
谢晏行笑得?双肩颤抖不止,看着李沁阳的目光却是深邃了一些,道?:“我也是来了越国才知道?我讨你的嫌,既如?此,我就讨你一人的嫌,也免得?我出去祸害别人,如?何?”
谢晏行的态度改变太大,李沁阳总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她遗漏了什么?细节吗,为什么?如?今这少年的这一份“讨人嫌”里还多了几分“讨人喜”呢?
李沁阳认定是自己发着热,所以脑子不清楚,暂时?不能?听了谢晏行的引诱,否则再做错了决定,她必定是要比错害了薛宣更后悔的。
见李沁阳不吭声,谢晏行以为她不舒服,拉着她重新躺下,道?:“算了,不与?你说这些,赶紧回去吃药休息,等?热退了再说。”
李沁阳听话地枕着他的腿暂做歇息,听着马车外嘈嘈切切的雨声,她的手不自摸上了腰间的匕首。
匕首还在?,她便安心了不少,此时?身旁还有谢晏行陪着,哪怕马车颠簸,她也不觉得?难受,好似只?要这样,不管前路多艰难,她都没有那么?担心和?害怕。
奇怪,明明在?今天之前,她并不觉得?谢晏行会?对自己有这样大的影响,但此刻与?他相伴,竟真有一种久违的安宁。
车轮滚过石头?,马车一个大颠,谢晏行立即将李沁阳抱在?怀里。
紧接着又是一记雷声,他听见她低叫了一声,声音闷在?他怀中,身体倒是诚实地往他怀里更深的地方钻。
这种被信赖、被依靠的感觉让久在?异乡一叶行舟的谢晏行倍感温暖,或者?是因为相信他的人是李沁阳,他更不会?抗拒这种感受,情不自禁地将她抱得?更紧一些,柔声安慰道?:“不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