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癔症（2 / 2）

仁宪太后看看那肿胀的脚踝，心疼的直拍胸口：“你要吓死哀家了，幸好幸好！”惊动了这两位的结果便是哪个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板子的打板子，罚俸禄的罚俸禄，就连疾风都被停了上好的优质马草，和劣马吃一堆。

“今天吓死人了真是！”等房间里只剩下她和胤礽之后，叶英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哀嚎起来，拧巴着脸口口声声告状，“爷的马一点都不听话，今日要不是四弟出手相助妾身怕是要连魂带身体都交代在那儿了。”

胤礽扶着后腰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岔开腿坐下，毫不留情道：“那是你傻，知道自己不行就不会挑其它矮小些的马吗？”

“妾身也想的嘛。”叶英扁着嘴很委屈，控诉的看着胤礽道，“是疾风不准妾身骑其它马的，还把妾身看中的那匹马撞倒在地上，把人家小母马欺负的可惨了。”

“还有这等事？”胤礽微微睁大眼睛，稀奇道，“这可真少见，平日里也没见这出生这么非孤不可啊？”非但如此，他要是不上前的话，这畜生能当他不存在自顾自吃草。

叶英心有戚戚焉的点头，然后神色紧张起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四弟！”

叶英大吐苦水，噼里啪啦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然后小心翼翼问：“怎么办啊？妾身觉着他似乎并不是很相信。”

胤礽倒是没没什么意外，点点头：“老四向来心细如发，就你这演技被他戳穿不奇怪，你倒是还得谢谢他没有当着人的面直说。”无视了叶英鼓起的脸颊，他安慰了两句，“没什么事，以后避着他点。”

“爷看上去似乎完全不担心的样子？”叶英满头问号。

“没什么可担心的，反正你披着孤的壳子，他再如何怀疑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没有证据他不会声张，你安心就是。”说完踢踢叶英完好的一只脚，胤礽看玩笑道，“说起来，这下你可真去不了集会了，你不该高兴？”

“用一只脚换来的，还是爷的脚。”叶英龇龇牙。

“别耍宝了，好生养着，等日后得了空孤再亲自教你骑射。”胤礽起身拍拍她脑袋，忍不住好奇道，“你说你一个将门之后，不会射箭便罢了，怎的竟连马都不会骑？”

叶英轻哼一声：“女子是养来捧在手心的，怎能像男子般舞刀弄剑的。”

“呵，就你歪理多。”揉揉掌下的脑袋，胤礽眼底笑意渐浓。

从毓庆宫出来后，胤禛左思右想，脚步越迈越快，眉毛越锁越紧，负在腰后的左手也越握越紧，最终还是猛停下步子，转身去了太医院。

“四爷且记得，这药酒需每日着人搓背，再配合擦上化瘀膏，十日左右便能无恙。”太医取出一手掌大的褐色圆肚瓶和一小巧的白瓷瓶。

胤禛拉起衣服穿好，收好伤药后叫住那年纪颇大的太医，“吕太医行医多年，可听说过一种病症，一个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性情大变，连带往日神态动作习惯全都大不相同？”

吕太医动作一顿，低头冥思苦想一阵，而后眼睛一亮，点头道：“四爷说的可是坊间称之为山老虎的癔症？”

“山老虎？”

吕太医颔首，解释说：“这是乡间百姓取得通名，就是说那山上住了两只老虎，老虎是凶猛吃人的，都说一山不容二虎，而人的身体里若是也住了两个人，那自然也是不行的。”

胤禛若有所思，再问：“可有医治的法子？”

“这……尚且没有。”

夜半三更，京城内安安静静的，熄灭万家灯火的城池宛如一只沉睡中的巨兽，只剩下更夫拉长的声音在大街小巷里回荡，偶然惊起一只小野猫喵呜惨叫一声飞快逃进黑暗中。

“谁？”更夫突然警觉回头，紧张兮兮的往回走了几步，半个人影都没瞧见，便暗笑自己疑神疑鬼，又顺着往常的路线往前走，再走完这条街就能回家咯。

走着走着，他觉得不对，耸动着鼻翼自言自语：“什么味儿？”

有些疑惑的往前跑了段绕出巷子，更夫傻眼了。

浓黑夜色中，熊熊烈火从大门紧闭的梨园中蹿起，几乎映红了半边天，再加上晚上有些风，风一吹火舌便嚣张无比的添上的隔壁的住屋，耳边甚至已经传来了房屋倒塌的声音。

当当当当当——

“走水了！走水了！”更夫四面奔跑，敲响铜锣拼命扯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