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魏三皇子(2 / 2)
一腔热血被浇了个透心凉,罗亭枫难免心灰意冷,蔫蔫地说了句告退人就走了,姬谆和童彪对视一眼,明白相互之间的想法。
罗亭枫虽说年纪不小,但毕竟从没上过战场,毛毛躁躁地学了些兵法就当自己是能以一当十的沙场大将了。
他人走后,姬谆和童彪两人留在营帐里商量了好一会儿。
其实童彪也不是很能理解姬谆的想法,在他看来,坍达尔来势汹汹,必定是魏国那边给出了不一般的条件,太子殿下若是想着用更好的条件策反坍达尔,怕是得不偿失。
他这么想,便也就这么问了。
姬谆的回答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他问他是否知道韩国锡裕郡主即将和亲魏国消息,童彪双目圆瞪,这消息,莫说他,就连当今圣上都不定晓得。
没有传出来的消息不是尚未定下,就是韩国那边故意瞒着,而太子竟能早早知晓,且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童家是先帝时起家的,从屠夫到武将,借的是先帝慧眼识珠,因此,就算皇帝再无用,太子再贤明,童家都是毫不动摇的保皇一党。
童彪是童家最年轻的将军,先帝驾崩时他尚未出生,没过过屠夫的日子,生来就住在将军府,童老将军或许忠君无比,童彪却未必。
正因如此,姬谆才敢将韩魏和亲的消息告知于他,年轻人大多野心鼎盛,童彪是童家最出色的小生,他如能入东宫阵营,会成功东宫的巨大助力。
姬谆与他共享消息,一是为了早日平甘西之乱,二嘛,自是为了烧烧他的野心。
他不怕童彪将消息传出,因为大约也用不了多久,韩魏两国联姻之事便会闹得天下皆知。
“锡裕郡主和亲魏国,那赛纶公主岂不是……”童彪暂且放下那些弯弯绕绕,就事论事道,
“可韩国皇帝是赛纶公主一母同胞的哥哥,那锡裕郡主不过是个王爷的女儿,如此亲疏远近倒有些奇怪了。”
“童将军有所不知,锡裕郡主虽是定北王的女儿,但定北王解甲前一直养在韩国太皇太后膝下。”
姬谆道。
“定北王权势煊赫,韩王怎会同意其女联姻西魏?”
若是定北王与西魏合谋,韩国皇帝的皇位哪儿还坐得稳。
姬谆笑意不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定北王浑身无一缺漏,唯一弱点便是女儿锡裕郡主,不破不立,锡裕不联姻西魏,韩帝哪儿来的机会发难。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童彪抬手摸了摸自己个儿后脑勺,憨直的武将仍没搞懂太子殿下的想法。
姬谆不再多言,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一手掀开帐帘道,“童将军只管守住甘西城便是。”
午膳过后,姬谆骑马出了甘西城门。
与此同时,越宫内。
形销骨立的老皇帝浑浊的眼冒出了精光,他颤巍巍地走下台阶,布满皱褶的手铁爪般抓住臣下的两肩,
“找到了?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老臣下一把老骨头被摇得差点散架,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皇上,老臣不负皇上所托终于找到了三皇子。”
“哈哈哈,哈哈哈,朕,朕终于,终于……咳咳咳。”
老皇帝一激动,咳嗽几下没喘上来气,晕了过去,幸好老皇帝平日里最怕的就是一个死字,随身必定带着两名太医,里边老臣下一嗓子就把人喊了进来。
其中一个探脉一查,为了不损皇帝威严,也为了保住自个儿脑袋,斟酌着用词道,
“陛下年事已高,实乃体力不支所致,休息上几个时辰便可。”
闻风赶来的皇后进门就听见了太医说的话,立刻放慢了脚上步子,拿过丫鬟手上的扇子给自己扇风,面上一脸焦急地往在床上躺着的皇帝扑了上去,
优雅地哭喊道,
“皇上!”
然后转而怒视龟缩一旁的老臣下,“怎么回事,皇上好端端的,怎么就晕倒了。”
太医适时充当隔离板的作用,把方才说的话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
“那就好,想来皇上醒来也是不愿见到本宫,”皇后抽出帕子印干眼角热泪,只是话还没说话,喉咙就忍不住呜咽起来,
“去把吴贵人叫来伺候皇上吧,皇上进来最是喜她。”
吴贵人赶到后,皇后柔柔弱弱地撑着床沿起身,旁人看着,铁定是为皇上的薄情伤透了心,
“本宫就不在这儿碍皇上的眼了。”
“本宫方才演得如何?”
走出一段路后,皇后脸上哪儿还有刚才在老皇帝床前的哭丧样,简直是如沐春风,对她来说,皇帝越惨她就越开心。
跟着的心腹丫鬟立马会心道,“莫说其他人了,就是奴婢方才看着,都差点哭出声来。”
“油嘴滑舌。”
不过,皇帝晕地倒有些奇怪,平日里从太医那儿补阳丸一盒一盒地拿都没见出什么事儿,今天就召见了个老臣却出了事儿,其中必有她不知道的缘由。
皇后加快脚上步子回了栖梧宫,不管怎么想她总觉此事和太子脱不开关系,何况那老臣早十几年前就辞了官,如何会在宫中出现,奈何太子人在甘西,她有心提醒却不得其法。
皇帝疑心不多,全用在了她这个皇后和太子身上,洗梧宫内除了两个从母家带来的心腹丫鬟其余全是皇帝的人,除非太子那边作了安排,否则她是怎么也传不出去消息的。
入夜。
洗梧宫外传来几声鸟叫,皇后睁开眼。等着第二遍鸟叫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