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野菜(2 / 2)
这事估计又是个体力活……
秦临回到自己的院子,见门口站着个小太监,有些面熟。
那太监向他行了个礼,凑到他面前,低声道:“奴才王信,是杨丞相的人。”
他这才想起,这是曾在雪天将一壶酒洒在段止观身上的那个人。
“秦二殿下,前几日有两个人来找杨丞相,一个叫刘四,一个叫陈五,说他们那儿还有几个兄弟,原先都是殿下府上的亲卫。他们想要见您一面,让奴才给传个信,问问您肯不肯。”
秦临皱了眉,“就告诉你这些?”
王信无辜地点头。
就凭这点信息,秦临什么也推断不出来,无奈地一笑,“可以是可以,但必须让他们来我这里。”
不出门,相对来说就还比较安全。
“知道了,这就去安排。”
当天夜里,初春的晚风尚有些寒凉,天已经黑透了,段止观才抱着个筐从湖边往回走。
吹了风,身上就止不住地哆嗦,寒意浸透肌骨。
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差了。
白天吃饭的时候,秦临用自己正常的饭菜换了他一大盘肉。他看秦临往嘴里塞肉时的表情,莫名有些心疼。
就算再好的肉再好的厨子,那么一大盘也太腻了。
而且只吃肉不吃菜,肯定会上火……
……不会来找自己泄火吧?!
不行,得给他找点菜吃。
他想起小时候在尼姑庵,经常会无缘无故被没收晚饭,然后他就跑到山上去挖野菜。天长日久,土里长的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他全都知道。
所以他就来湖边弄了些野菜,预备回去煮个野菜汤,明天和秦临分一分。
而且……出来挖野菜还能散心。
他被秦临早上的话弄得心猿意马。
一开始听到“心疼”二字时,他当真了,心脏漏跳一拍,一股暖流顿时涌上全身。
真有人不图回报,做事只为了别人好?
这种想法只持续了一瞬,很快他便觉得,秦临肯定是开玩笑的。他就是嘴欠,说心疼自己不过是在调戏自己,这种话怎么能当真?
可他喜欢当真的那一瞬,那种感觉。
哪怕说这话的是那个人,他也喜欢。
段止观轻轻摇头,别想了,又不是真的。随随便便把什么都当真,最后失望的总归是自己。
这几天饿得久了,即便现在有饭吃也咽不下多少,他的脚步还是有些虚浮。
将要进院子时,却见到秦临的院门口有三个人,全穿着太监的衣裳。
——深夜他屋里去了三个太监,这是干吗呢?!
他驻足观看,为首的那人敲开了院门,秦临出来和他说了两句,他便站到一旁,要送后头的二人进院。
段止观放下筐,想走近一些,看看都是些什么人,不料一片漆黑中踢翻了路上的水罐,清脆的响声吸引注意,那几人齐齐向他看来。
“这不是……止观先生吗?”
陌生的声音叫出熟悉的称呼,段止观疑惑抬头。
止观这个名字是庵堂里的师太给他起的,所以听上去像个法号。他下山后也没改名,没有姓氏和字号,就叫止观。
而他在列国为客卿的时候,府里除了主人之外,其他人都会在他名字后面加上“先生”二字。
“止观先生和二殿下真是亲厚啊,殿下来金国都带着您……”那二人之一叹道。
当时他和秦临的关系没有正式公开,但府邸一共就那么大,天长日久的,旁人多多少少能看出一些端倪,再添油加醋地传播一番,弄得大家都对此将信将疑。
段止观看看一脸憨笑的“太监”,想说一句早就分手了!
不过……算了,秦临还在这呢,给他留点面子吧。
——给他留点面子?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秦临让大家进屋去说,段止观原本觉得这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想走,却又好奇为什么府上的人能找到这来,就跟进去了。
反正他原来也是秦临府上的人,不赶他走,他就好意思听。
入得屋内,秦临去了主座,那二人立在堂中,段止观就找个角落缩着。
听他们寒暄几句,他便知道那二人原先是秦临府上的亲卫,他们还有另外几个没来的亲卫,不知为何流落金国,回不去了。
所以想让秦临给他们写一份文书,让他们能通过边关,回秦国去。
秦临听完,问出段止观憋了半天的问题:“你们为何会到金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