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1 / 2)
沈随任由她咬着,将整个都团在他怀里的阮语紧紧抱住。
阮语其实没有摔得很严重,她只是倒在了墙上又一路滑下来,心理上的伤害,更甚于生理上的伤害。
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就在沈随抱起他的时候溃破了,阮语只是下意识的想要伤害什么,去破坏什么,才能让她内心深处横冲直撞的阴郁情绪释放出来。
两人仿佛在战场上沉默较量,阮语细长的手指抓着沈随被雨淋得皱巴巴的衬衫,将之揪起,脸埋在他肩上,一刻也没松口。
此刻,阮语心中正在想着:如果沈随发出声音,她就松口。
然而沈随一直是沉默的,即使抱着一个团在怀里的姑娘,他的脚步依旧安静。
很快,他带着阮语到了卧室,弯下腰来拍了拍她的肩:“休息会儿吧。”
阮语不松口,须臾就在口腔内尝到了一丝血腥气。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眉心紧紧地皱起成了个“川”字,嘴唇也愈发苍白起来。
他在床边稍稍弯下腰,让阮语的脊背碰到了柔软的床榻。
但是阮语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死活不肯松口。
就在此时,沈随眼前忽然一花,整个重心不稳倒在了床上。阮语被压了个正着,愤怒地锤了一下他的肩,却生生把自己的手给锤痛了。
沈随贴在耳边的呼吸愈发粗重起来,沉沉地压在阮语身上,阮语慢慢松了口,侧头去看他。
鼻尖蹭过他鬓角,连带潮湿的汗珠一起蹭到了他脸上。阮语忽然察觉不对,低声问:“你怎么了。”
沈随没答,脱了力压在阮语身上,像是一块烙铁。
阮语使出吃奶的劲儿将他推到一边,自己翻身起来,就见沈随闭着眼,已然晕过去了。
“喂?”阮语有些慌了,推了推他。
沈随迷蒙地睁开眼,眼神带着茫然:“语儿,去给我倒杯水吧。”
阮语的手一顿,咬着唇看他。
皮恩课后,沈随努力晃了晃脑袋,神态也清明了些许,慢慢起身道:“你歇着,我自己去。”
阮语沉着脸一把将他按倒,沈随猝不及防摔回床铺里,阮语独有的体香把他包围起来,令他头脑更加混沌。
见他如此,阮语起身跑出卧室,去了厨房。
而阮语走后,床脚边一只小东西才慢慢探出头,扒拉着垂下来的床单,爬上了床,踩在了沈随起伏的胸膛。
“喵喵喵。”小猫冲着他长大嘴巴,发出细嫩的叫声,爪子按在他胸口,开始抓挠。
沈随眼前蒙着一层水光,头疼欲裂,却还是领着奶猫的后脖子,把它放下了床。
“喵!喵喵!”小猫似乎是生气了,在床脚下团团转,冲着沈随大声叫嚷起来。
“你哪儿来的……”沈随嗓音嘶哑。
他坐在门外的时候,已经是半昏迷状态,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一只躲雨的小猫藏进了他的怀里。
这猫倒是会找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它现在就像是蹭上了沈随一样,对着他又挠又叫,硬是要回他怀里。
对猫来说,人类发烧时的体温,恰好是它们的正常体温。
一人一猫较量了片刻,最后还是沈随败下阵来,任由这只脾气颇大的猫坐在了自己胸口,圆亮的瞳孔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沈随不由自主抚了抚它的毛发,闭上了眼。
从昨天一夜暴雨开始,他肋下还未愈合的旧伤就在隐隐作痛。
等到了酒店,干警就在等着他们。江飞翰和沈随都算是负责人,一并去了派出所,而孟运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去。
原本这事儿也不需要沈随亲自去警局做笔录的,哪知来的干警主要意图并不是让他们去警局了解情况。到了以后沈随才发现,这宛市分局的局长算是与沈随师出同门,借着了解情况的这个机会请沈随去叙叙旧。
没聊多久,忽然听到外边有人报案说有人掉进下水道了,沈随便告辞。
出门时,却听到了一耳朵,说报警的姑娘长得漂亮,又穿着一身饭店统一的制服,沈随立刻就想到了阮语。
不等孟运和江飞翰跟上,他便冒着雨回了饭店,却被告知阮语已经回家,还有几个奇怪的人,沈随只好回宿舍。
而那时候的阮语,还在农贸市场走走逛逛,每一个摊位都被她走过了。
猫在身上作乱,沈随将手搭在伤口处,免得被小猫爪子踩来踩去。正昏沉着,门外响起脚步声。
阮语端着一碗生姜红糖水走了进来,将之放到床头,上前把猫提了下来。
“起来。”阮语的声音冷冷淡淡的。
不过浓重的鼻音出卖了她,通红的眼眶也让她努力装出来的冷淡显得有些别扭。
沈随躺在床上没动,阮语知道他醒着,忍不住踢了踢他垂在床下的腿。
“喂!起来喝点啊。”阮语忍不住提起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红糖水,这是后边沈随熬的,阮语出去发现还在火上,就赶紧关了。
这次她吃了教训,没敢直接上手端锅,而是拿了汤勺舀出到碗里。
一脸喊了好几声,沈随才微微睁开眼,乌黑的睫毛下压着一层蒙蒙水光:“你先喝吧。”
“你喝。”阮语固执道,又恶声恶气:“你喝完了赶紧走,别在我这儿赖着。”
话音落,阮语就听见一串低沉沙哑的笑从他喉间溢出来,不由得更恼。
好像每次近距离面对沈随,总是被他气到。
沈随病得浑身软绵绵,慢慢抬手,搭在了阮语伸过来的手上。
他掌心炽热干燥,在这样阴雨绵绵的天气里,让人阮语产生了一丝在沙漠行路时的感觉。
“喵喵!”小猫焦急地打着转儿,人立起来,趴在床头柜便,圆圆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碗。
阮语这边被沈随抓住了手,那边还得看着猫不要让它打翻了碗,一时间左支右拙。
片刻后,沈随撑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阮语把碗递给他,没好气道:“你自己做的,喝吧。”
“嗯。”沈随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后,像是在确定什么,之后才抬手接过。
阮语接到他那眼神,心道,他不会还巴望着我喂他?
怎么可能!
想着想着,阮语侧眸,偷偷地瞄了一眼他的肩。白色衬衫虽然已经皱巴巴的了,但肩上那一圈洇出来的血痕还是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