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观影(1 / 2)
“严老师。”春蕊看着他?,再次郑重地强调,“我找你,只是想跟你好好谈一场恋爱,不?是让你给我解决麻烦的。”
不?管什么样的情感,牵扯利益,鲜少能缔结出好的结果。
而倘若两人?有?一天在金钱方面出现分歧,一定会由相看甚欢,变成面目可憎。
这有?违春蕊的初衷。
“我知道。”严文征没?有?怀疑过她?的真心,“但现在的问题是,既然得知你有?困难,我就不?可能放手不?管,况且我有?这个能力?。”
“可是我真不?会处理太?过复杂的关系。”春蕊苦着脸,不?藏不?瞒地向他?坦白道:“甚至公司的事,我很早之前心里就产生了想法,拖到今天才?去解决,完全是你让我有?了迫切变好的——”
突然顿住,硬生生将滚到唇边的“勇气”二字咽进肚子里。
太?难为?情了。
春蕊是个做事干脆利落的人?,这么多年之所以?愿意待苏媚身边忍受一份委屈,是她?明了即使跑别的公司,也不?见得会比现在发展得更好。
正如严文征曾经所言,父母的行为?习惯一定会在孩子身上找到映射。钱芳闵和濮立焕思?想中那点文人?的自?恃清高,春蕊照猫画虎学到了骨子里,她?不?愿意放低身段巴结资本,不?愿意出卖什么换取什么,因此对于自?己陷入困境,她?渴望解脱,但一直缺少一份迫切感。
她?从前的张牙舞爪多少有?些虚张声势的成分,而这一刻解约的干脆,全源于遇见严文征,她?把他?看成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员,想跟他?并肩走,不?是永远矮他?一头?,便奋不?顾身地试一次“不?破不?立”。
及时掐断的尾音,严文征推测出是暖人?心的言辞,扬着嘴角笑,不?饶她?,语气松快地追问:“我让你怎么了?”
春蕊不?说,右手在他?温热的手掌里翻个面,用修剪整齐的指甲警告似的挠他?的手心。
很痒,严文征受不?了,收回手臂,说:“所以?不?能再拖了,得赶紧处理好,才?可以?安心发展,26岁的年纪,耽误不?起了。”
春蕊与他?对视,交织的视线令她?晃神,嘴巴无意识地张合,似有?话辩解,又不?知从何说起。
严文征开?解她?,用自?己的经历:“你知道我拍完于鼎导演的戏后,换来了什么吗?”
春蕊愣一下,思?索:“是那部电影《窗外有?片红树林》吗?”
严文征点点头?。
春蕊说:“片子不?是没?在国内上映吗?”
“虽然没?在国内上映,但之后,时隔一年,于鼎把我介绍给了刘志峰,刘志峰带我去拍了《西瓜树》,我一夜之间有?了名?气,再后来认识制片人?陈虎,因为?陈虎,我和全老师结缘,他?一路帮我,而最近我又跟刘志峰第二次合作了。”严文征缓缓道,“春蕊,你知道,在圈里,你没?钱没?势,没?有?人?愿意带你玩,但倘若有?人?愿意拉你一把,自?私一点,抓住机会,努力?往上爬,越站在高处,越有?你想要的自?由。”
一席话明明是用轻缓的声音娓娓道来,但砸在春蕊的耳膜,却带着千斤的重量和力?道,春蕊耳畔嗡鸣,瞧着严文征,竟觉得这一刻的他?十分陌生,她?的认知里,他?性格平淡的像杯温水,殊不?知,水底还蕴藏着翻弄风云的野心。
哑然片刻,她?说:“这叫背靠大树好乘凉吗?”
俗称资本投喂资源。
“可以?这么理解。”严文征面不?改色,再开?口语调带着商人?的冷漠:“每年能立项的项目就那么多,你不?去争取,只能干羡慕别人?。”
“好赖话全让你说了。”春蕊低声念他?:“怎么左右都是你有?理。”
严文征弯一弯眼睛,对于巧舌如簧的指控欣然接受,转而又残酷地说:“但一旦我们两个搭上,外界对我们关系的猜测只会更加难听,你要有?心理准备。”
春蕊泄出一口气,收拢手指攥着,头?顶宛若压来一座山,几欲将她?压垮,她?毫无底气道:“好难啊。”
局面并不?是无解,严文征鼓励:“风浪总会过去,你面对的永远是观众,唯一扭转口碑的可能,拿出作品,观众永远宽容有?敬业精神的演员,所以?——”
他?故意卡个壳,酝酿片刻,郑重而满含期待地继续道:“你得争气些。”
瞬间,这五个字令春蕊心头?萌生出莫大的委屈,她?眼睛漫上一次水雾,忍着,憋着,一副要强的样子。
严文征错愕,他?知道自?己在变相地给她?施加压力?,本着为?她?好的原则,他?没?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便只得逼着春蕊自?己强大起来,而他?熟悉的春蕊,绝不?是温室的花朵,她?骨子里有?折不?弯砍不?断的韧劲。
这一哭,反倒让他?无措起来。
他?起身,绕过中岛台,站到她?跟前,揉揉她?的脖颈,以?示安抚。
春蕊顺势把脸埋在他?的腹间,噙着的眼泪眨掉,全蹭到他?的T恤上。
好半响,抽噎着说:“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字眼就是争气,我爸妈希望我争气,可是他?们从不?鼓励我,只会怨我说你怎么那么不?争气。”
严文征一阵心疼,终于明白为?何她?会说自?己畏惧权威,时不?时不?自?信。
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间,抚摸着,给她?平复情绪的时间。
好在,春蕊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吸吸鼻子,破涕为?笑,红着眼睛,在他?怀里偷偷仰起一点头?,瞄他?一眼,说:“好丢人?啊。”
“不?丢人?。”严文征说,“该认真想想自?己想要什么了?”
春蕊思?忖着:“以?前想让别人?喜欢我。”
严文征低头?看她?:“现在呢?”
春蕊庸俗:“想让所有?人?喜欢我。”
怎么可能,严文征失笑,嘲讽她?:“贪心鬼。”
十点的时候,风停了,剧组通知开?工,春蕊走后,严文征干坐着琢磨了会儿,打电话给卢福明,托他?帮忙打听一下鸿运文化这个公司的情况。
卢福明一口答应,没?问缘由。
之后整个下午,严文征都忙着打电话找酒店。
虽说对于恋情的曝光,他?不?藏掖,但顺其自?然不?意味着明目张胆,他?和春蕊毕竟还有?电影等待上映,这之前尽量避免掀起风波,因此不?能跟着剧组住。
傍晚时分,联系到一家酒店式公寓,他?拖行李办理入住,紧接着跑一趟超市,买了些食材和日?常用品。
他?发信息给春蕊,征询她?的意见:晚上想吃什么?
春蕊回复:随便。
严文征顿觉头?疼:牛排?
春蕊立马说:配瓶红酒。
严文征:要求不?少。
春蕊卖乖:我一向难伺候,辛苦您了,严老师。
她?捧着手机打字,一脸的春风得意。
李俊霖没?见过她?这副模样,好奇地问:“遇到什么开?心事了?笑得这么荡漾。”
春蕊板起脸,冷淡地答:“少打听。”
李俊霖“切”一声,哐哐跺着脚,气得闪一边了。下戏已是晚上七点,春蕊先回了一趟自?己的酒店,简单的收拾两件行李,循着严文征给的地址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