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猫与鼠(6)(1 / 2)
格温轻轻地晃了晃头,柔顺又靓丽的金发缓缓晃动。
司机停了车:“斯黛西小姐,到了。”
后排的格温才反应过来,提着箱子,匆匆地道了谢。
在关车门前,她先愣神地扫过座椅上的盒子几秒,‘施华洛世奇’的鎏金logo才随着车门的关闭而消失。
那个盒子被她扔在车上了。
格温只提着属于自己那一份补偿走了。理智告诉她,作为耶稣的子女们,她不能打开潘多拉的魔盒,金钱的香氛抵不过道德葡萄酒的芬芳。
实际上,回去路上,她的美甲情不自禁的停留在了那张闪烁着水晶的推特界面许久。
格温缓缓呼气,废了好大力气才肯关掉这张照片。是个人都想要最新款的项链,但这种沉重的负罪感她承受不起。
她干脆回复了彼得:好,晚上我们一起看吧。
实验室又充满着格温不喜欢的泥土翻滚味,消毒水令她种种不适,到了下班时,格温终于脱下了白大褂,她脚步轻快的往楼下走。
彼得就在路灯下。
他笨拙地扶了扶眼镜,和一群同事们挥了挥手——都是来自康纳德博士亲自带的实验室高知,一起研究蜥蜴更高深的作用。
和几位告别后,他发光的棕色小卷毛转过来,又惊又喜:“格温?”
格温恹恹的腕上他的臂膀。
彼得耳尖蹿红了,他不自然的握拳佯装咳嗽,眸子移向星空:“今天真美啊。”
可以直接夸她啊。
格温倒是被他惹得想笑了。
她伸出手,冰冷无骨的手触碰到他耳边,彼得脸上细细的绒毛随着她的触碰跳动了一番,像是生物课上受惊的小斑雀。
彼得被她冰的缩了起来,恰好把格温的手夹在了卫衣,很快,两人想到了彼此亲密又疏离的关系,这一步未免太过越界,于是,这只白嫩又冰冷的手轻轻的滑过他的脖颈溜出来了。
更是引起了他肌肤的阵阵战栗。
这个意料之外的举动,令两位正被荷尔蒙困扰的年轻人产生了一丝波动,纽约的冷风呼呼的刮着,但彼得吐出去的气息带着频繁和温热。
格温倍感尴尬:“你打了车吗?”
彼得咳嗽了一声,掩饰着刚才陷入的情愫:“我……”
“格温?”灯光斑斓下,他们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声音。“你是要去和男朋友约会吗?”
格温一回头,是拉丁裔:“是啊。”
那个拉丁裔叫做南茜,她好奇的打量了他们几眼,又偷笑着跑走了,在路灯下一晃而过。
这个事情让他们俩更尴尬了,格温虽是个温柔善谈的人,实际上她对情路没多少经验,也不了解和男孩子独处要说什么。
而彼得就更不用说了,他好像在他人面前很健谈,但看见格温连唇瓣都不敢开。
两个人在路灯下一言不发的站着,可能是气氛太僵硬了,彼得最终动了动口。
“真、真好,”他呼了口气,找了个觉得很有趣的话题开场。“好多拉丁裔,拉丁裔都很热情是吧?”
格温也心知他在故意找话题:“对啊,在少数族裔里我最喜欢拉丁裔了。”
“哈哈,”他干笑两声,“我最喜欢亚裔,我好多课题都是和亚裔在一起的。你知道的,他们成绩很好。”
格温附和,“是的,我觉得亚裔们都擅长学习。”
见她如此配合,彼得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气息吹到了他捏的紧紧的票上。
终于,一辆漂移过来的Uber来了,这种难熬的时刻对于两个人都松了口气,巧合的是,刚进了车,倾盆大雨就瞬间降临在了在多变的纽约。
车内广播的声音变得格外大:“……纽约市近期出现了一些怪异现状,两名地铁维修人员在地下通道失踪,还有人声称见到了蜥蜴尾巴的怪人……”
格温不忍嗤笑一声。
原本听得聚精会神的彼得回过头,眸中不解:“怎么了?”
“这像是《日界线》的报道(美国的《今日说法》),”格温毫不犹豫的表示不相信,“那些电视台的记者们总是为了热度,编出这些谎言来,我又不傻。”
彼得难得没有附和自己的女神,反而双眸失神地盯着窗外,窗上正浮现出阴雨的斑斓。
从这里开始,格温一直觉得他魂不守舍。
她看见他直接推开车门,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到了他棕色的头发上,却毫无反应。格温好心撑了把伞,但彼得湛蓝的眼眸神色恍惚,连进了电影院后都不记得去排队去买可乐和爆米花了,反而是频频望向窗外。
格温终于忍不住了,她轻咳了两声。
彼得才宛如溺水后做了复苏的模样:“……怎么了?”
“你是在想什么啊?”格温很认真的问他,她的细眉蹙着。“你是在想蜥蜴人吗?”
彼得挠了挠头,眼珠四处乱转,半天才艰难的发声:“是的,我想拍下蜥蜴人的照片。”
她惊愕的皱着眉。
似乎是脱口后下一句更简单,他很快说:“你知道的,我们家不太富裕,特别是我的叔叔…然后我的梅婶婶就每天为了水电费而烦恼。”
格温想起来了,她的同情心开始泛滥了:“是的,所以你是想拍下蜥蜴人的照片卖给报社吗?”
“是的,”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可惜满脸的蛋白质显得青涩不可靠。“也许我等一下就拍下来了,卖给销量第一的《号角日报》,拍视频成了油管红人?”
他刻意说了个笑话,但格温觉得不好笑。她低着眸,见到他手上的票因为笑而抖动着,一张红色的票上标着二十美刀的小小数字,格温的蓝眸染上了一层氲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