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临风第二式 - 风扫落叶(修)(2 / 2)
绿衣面上凝重,低眼道:“不好。他前胸有二十多道伤,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完好,全是伤痕,有的地方烂了没好又被伤了。手上和腿上也——”
“我们回去把二哥带回月香苑罢!”温敏敏忿然,反正情况发展不容乐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小姐,奴婢明白你的心情。”绿衣略思了片刻,轻声道,“但请你冷静考虑,这样会有怎样的后果?”
温敏敏抿住嘴,沉默了。良久,她点了点头,绿衣说得没错,如果真的不顾后果行事,她就彻底没有回转的余地。此时她已经有些困,幼女的身子承载不了一天高强度的练习后,还和几个大孩子干架,身体的疲惫,使脑子只会跟着感情运转。
温敏敏摇了摇头,想甩去疲惫。她知这个时间点,得赶紧回去,不然等到林嬷嬷去通报了夫人,她怕如同黄花菜一样,要凉在今晚了。
“小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温二少爷会有此遭遇,是老爷和夫人的意思?”绿衣轻声缓缓道。
温敏敏一愣,她一开始觉得温玉木会被欺负,是因为温堡主事务繁忙,严夫人嫌他碍眼,大哥又不见待他,因为无人保护,所以背地里被人欺负都无人知晓——
但转念一想,温名弟子分院按七人分屋,为何给温玉木分到的全是蛮横霸道的刺头混小子?
温玉木受欺辱不是一日两日了,葛小刀都知道,名武堂堂主葛侍刀会不知道?温堡主和严夫人会不知道?
温敏敏隔着纱巾,摸上自己布着伤痕的脸,她踱步到河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对绿衣道:“今晚回去,就说我送了二哥后,在河边逛了逛,所以晚了。”
“二哥受欺负和我动手的事,一个字都不要提。”
绿衣迟疑道:“那院子里的弟子,他们也能保证什么都不说吗?”
温敏敏从腰间抽出了那把随身带出的木刀,将它扔进了一旁路过的河水,她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要闹出什么,就照之前计划,说是他们骂我丑,所以打起了架。娘亲会站在我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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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敏敏离开后,温记恩在院子里将几个伤号搀扶了起来,两个昏死的淋了水,也转醒了。
一个分院里住着七个孩子,他就是第七个。温记恩用手摸着额头,事态的发展远超出他的想象。早知道就不玩得那么过分了。
折了手的那个弟子靠着门边,硬是自个将手接了上去,然后他忍着痛,爬起来到温记恩的身旁,边喘气边道:“老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五个人都伤得不轻,温二小姐半夜于名武堂弟子分院蛮横行凶——事情闹大了,自会有让温二小姐难堪的时候。
温记恩斜过头,目光里有着警告的意味,他道:“二小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月光下,躲在门后的少年,瞥见持刀对敌的少女,如同月下的仙子,凌波舞动,她脸上的伤只是一种美妙的暗示,暗示着她的不完美,也暗示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悸动。
温记恩不会忘记那个晚上。女孩跃起挥刀的那刻,月光洒下,她沉稳自若,蔚然如风,似一切尽在把握,纵横无所畏惧。
他感到心在胸腔里强烈的跳动,面色染红,久久未平复。温记恩抚上自己的胸口,慢慢咧开嘴,一抹无意识的痴笑。
此时,他仍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一种怦然心动,一个瞬间。八岁的少年有些恍惚,对于一个乞儿,这是一种陌生而又自觉奢侈的情感。
但,她也不完美,对吧?而且,她并没有看不起他,她试图去理解他——
这个世上,总存在一些“如若”打头的想象,但有些想象不会永远都是想象。现在,他看到了零星的可能,温记恩在脑海中勾勒出温二小姐的面容,对自己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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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敏敏回屋后,自然是被林嬷嬷一顿劈头盖脸的说道,林嬷嬷再而三地诉说,她都已经快前脚踏进夫人的房门,猜总算把敏姐儿盼回来,明日是肯定要告这一状!
温敏敏乖乖听完了训导,早已是上下眼皮打架。能歇息就快歇下罢,今晚的事还不知会不会又后续,明日保不准有一个硬仗要打,养足精神要紧。
可是,第二日,一切如常,名武堂没有找她,严夫人也没有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