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1 / 2)
肖凤台挂断电话,才发现p上已经有一串新消息提醒。他对着小红圈皱眉却没有点开app,而是刷开blo看财经新闻。
Ecb宣布年底结束量化宽松,特朗普退出巴黎协定,美国再发枪击案,日本地震造成三死二十伤……他手指一顿,眼睛仍盯着屏幕:“礼物准备好了么?”
秘书闻声从前座殷切回身:“准备好了,您要现在看看吗?”作势就要翻包。
“不用。”肖凤台冷淡制止他:“下车时直接给我——还是那家餐厅?”
“对……您想去别的地方?我立刻通知松冈先生。”
“没事,反正有段时间不吃日料。”屏幕顶端不断跳出新消息提示,肖凤台索性把手机扔到一边,闭目养神:“到了再叫我。”
松冈清东大提前毕业,在伦敦已经做了八年投行,卖方服务意识深入骨髓。肖凤台拉开包厢门,不出意料看到他腰杆挺直跪坐在矮桌前,正向肖凤台的茶杯中斟茶。
听见门响,松冈清凤眼微抬,冷淡矜持地点一点头,示意他在矮桌对面落座。琳琅碗碟摆了满满一桌。鱼生红白相衬,黑瓷碟上点缀着嫩黄色小菊花。两只纸火锅在桌子一角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肖凤台不喜欢吃饭时被人打扰,松冈清已经掐着点令服务生提前布置好餐桌。
他知不知道自己才是这桌上卖相最好的一道佳肴?肖凤台心想。冷淡的漂亮男人,象牙白皮肤,漆黑短发,眉如远山。日本人独有的狐狸相,睫毛深长,眼尾斜飞,然而三件套西装一丝不苟,银灰色领带系得板正,将诱惑与旖旎一并锁在白皙喉间。
如果不是这种关系,真想把他雇来做秘书。肖凤台将一只盒子推过去,心里不无遗憾。这年头想找个贴心细致的秘书难如登天,多高薪水他都出得起。
松冈清看了一眼推到身侧的盒子没动,肖凤台笑笑:“恭喜升职。”
男人冷淡平静的表情出现一丝松动,他打开盒子看了看,唇角溢出一丝笑纹:“该我谢你。”
“见外了。”肖凤台咂舌,率先举箸:“快吃吧,今晚我们有很多事要做。”
他在“很多事”上着意强调,带着些恶作剧意味看到男人的颧骨染上一层薄红。
松冈清从事着纸醉金迷的金融行业,然而私生活比日本清酒还要寡淡,在一群衣冠禽兽之中简直成了珍稀动物。部门大老板年尾聚餐喝多了开玩笑,要把自己在剑桥读大学的女儿介绍给他认识。肖凤台这次来英国参加投资策略会顺便和大学校友叙旧,美貌的松冈成为m行最年轻亚裔md,在圈子里小小出了把名。同在金融城工作的朋友不知道他们认识,便将冰山美人当段子给肖凤台讲,肖凤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们是没见过他在床上的样子。
事后已接近午夜,松冈叫了酒店送餐。经过肉体深切交流,两人之间长久不见的隔阂已消弭于无形中。终于不用装模作样讲究餐桌礼仪,可以拥着被子随意坐在床头,抱一只盘子吃意面。
“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松冈冷不丁问:“要不是罗先生,我几乎以为你不来了。”
前座秘书“罗先生”应该万万想不到自己会在老板的床第对话间出现。肖凤台不想纠缠这种无聊问题,伸手抹去他嘴角的番茄酱,放在舌尖舔舐:“什么时候有空来亚洲?我想吃你做的日式咖喱。”
松冈垂下眼睑,耳尖发红:“我刚升职,最近不好请假,等……等圣诞吧。”
“试试表?我不知道你的手腕尺寸和不合适。”两人进门开始激烈亲热,衣服领带鞋袜从走廊到卧室撒了一地,肖凤台一件件捡起来穿好,回到床边,看到松冈还在发愣:“怎么,不满意?”
松冈勉强笑笑:“怎么会……是我该谢谢你。升上md也多亏你介绍的项目。”
肖凤台失笑,在他脸颊边轻啄一下:“你真可爱。”
肖凤台打心眼里不觉得他和松冈清有任何深刻的感情牵扯。但他坦然承认自己对松冈清的纯情十分受用。人需要仪式感,尤其是像他这样,日复一日生活在虚虚实实的计算与算计中,一点表演出来的真心都是好的。
何况松冈清的服务这么好——在外严肃禁欲,床上又浪又甜,嘴巴严,不闹事。这几年虽然心渐渐地野了,在肖凤台的床伴里依然是排得上号的懂事听话。
“我没做什么,都是你自己的本事。”肖凤台披上大衣,找到秘书放在口袋里的车钥匙:“东京见。”
松冈清没有说话,眼中□□裸地流露出不舍。室外是寒冷潮湿的伦敦午夜,室内温暖干燥,还有美人在榻。肖凤台心中挣扎几秒,想到明天的安排,还是决定遵循惯例,回海德公园公寓。
没准松冈也有别的安排呢——毕竟文华酒店套房设施不错。肖凤台坐在大堂沙发,等门童将车开到门口。几分钟时间里,已有好几对靓丽男女结伴入住,虽然年龄不一,肤色各异,神态倒是异曲同工:表面上公式化的冷漠平淡,眼角眉梢浮动一丝不欲人察觉却显而易见的紧张。他看着好笑,心里突然冒出个怪念头,明早伦敦预报有雨,这些人里有几对能一同躺在床上听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
肖凤台不是个耽于儿女情长的人。然而这念头诡异地缠绕着他,令他一晚上断断续续做了好些怪梦。第二天一早他顶着黑眼圈自己开车到肖夫人居住的别墅,管家迎接他时不动声色地看了他几眼,没有说话。
肖凤台装作没看到他探究的目光:“奶奶最近还好吗?”
管家带领他步上二楼,一面苦笑:“那要看您如何定义’好’了。”
肖夫人坐在靠窗的摇椅上,穿一身柔软宽松的绒线衣,白发梳得整整齐齐,然而脱发脱得厉害,脑后隐约露出头皮,不甚体面。她望着窗外,面色灰白,眼皮发肿,半耷拉着露出浑浊的眼仁。
窗户半开一道缝,传来鸟儿啁啾的脆响,雨后清新微凉的晨风扑面而来。然而老人的头一点一点地,简直快要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