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金手指（1 / 2）

吃过晚饭，元媛洗碗。收拾妥当了便过来和奶奶一起看裁缝培训班的微信公众号，里面有课程简介、样衣展示等等。

奶奶这时候戴上了老花镜，正按照培训班列出来的必备清单，一项项核对元媛第二天上课要用的东西，这都得提前准备好。

“唔，一应工具课室齐备。人台有，牛皮纸有，白胚布也有。各种尺子都有，软尺、竹尺、打版尺、弧线尺。还有各类剪刀，针线，电动缝纫机。哦！最重要的熨斗也有。不错，安排挺周全的。”

元媛研究了一下，才发现原来奶奶给她报的是一个初级旗袍工艺培训班。她倒是对公众号里展示的学员样衣比较感兴趣。

之前的那些学员都好厉害！短短一个月，就能做出一件像模像样的旗袍来。

虽然她自己不会，但是见得多了，元媛对裁缝的手艺好坏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翻到一张酒红色牡丹提花倒大袖上衣平铺图，元媛点开大图，放大查看细节。

黑色单绲边正面看不到一丝线迹，果然手工缝制的衣裳，就是精致。

下摆的直角绲边，侧缝的宝剑头、蜈蚣结，都规规矩矩，无可挑剔。

一字扣也纤纤巧巧的，扣子尾巴藏得很好，一点也不显笨拙。钉扣子的针码细密工整，大概1.5毫米一针。

看看领子，也是左右对称，端端正正地立在衣身上，想必是加了尼龙衬，完美。

再看这件衣服在人台上的表现。腋下褶皱少，肩部平整，这对中式平裁连肩袖的上衣来说，工艺很不错了。

元媛都能想象得到，一名十六七岁的纤纤少女，穿上这件酒红色倒大袖，下配黑色百褶裙，长度到小腿与脚踝之间。再搭一双玛丽珍鞋，走动间亭亭袅袅，妥妥的民国女学生啊！

“媛儿啊，你看，这儿写了所有学员需自备70厘米*3米面料一份，材质首选真丝或棉麻；70厘米*3米薄里料一份，材质首选16姆米到19姆米真丝素绉缎或真丝电力纺。结课时每位学员需要穿上自己的作品拍毕业照。（聚酯纤维布料不易归拔，不建议初学者使用）”

“看来就是要你们做一件长旗袍呢！来来来，跟奶奶去咱家的藏宝库，挑你喜欢的料子！”

整个三层都是元家的布料收藏室，少说价值百万。元媛也是偶尔帮助奶奶更换防虫香料时能进来看一看。

里面不仅有成卷的昂贵布料，还有很多今时今日再也买不到的料子。

有的因工厂倒闭已停产，有的因为手艺人断绝传承已绝版。还有几件古董袍子，穿在人台上。甚至东亚周边国家的传统服饰，譬如和服、韩服，也收藏了几件。

眼看奶奶已经挑花了眼，都快把粉蓝、粉红、粉黄的布料全搬出来了。元媛可不敢任由奶奶做主。

奶奶作为一名好裁缝，审美明明很高级。

尤其是对色彩和配饰，她自己做衣服一向偏爱低饱和度色彩。秉持着低调既优雅，少即是多的原则，很多时候给顾客做出来衣服后，元媛都觉得相当惊艳。

可是奶奶给自家小孙女做的衣服就……一言难尽。大概所有的家长都喜欢把女孩儿打扮得粉粉嫩嫩的？

元媛绕了一周，都看了看。可能刚才那件倒大袖上衣的印象还在脑海里，她也看上了一卷酒红色的重磅鬼绉料子。她把布料裹在身上照了照镜子，想象着自己穿上的模样，美！就是它了。

奶奶已经取出了剪刀。她也不用木尺量一量，自己伸出手臂比划了几下，就用剪刀打了个剪口，用力一撕，“呲啦”一声，清脆动听。这是钱的声音啊！

想来夏朝的妹喜热爱裂帛之声，红楼里晴雯喜欢撕扇之音，都是同理。

同色系的素绉缎家里也很多，但是都是140cm幅宽的。奶奶帮元媛处理成为要求的尺寸，还多放了30厘米，以备缩水。

布料卷好，祖孙二人回到楼下。夜已深了，准备歇息。奶奶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元媛。

“媛儿啊，你既然要学手艺了，就去给祖师爷上柱香。要诚恳啊，祖师爷会保佑你顺顺利利的。”

元媛大部分时候都是个乖巧懂事的姑娘。这会儿也不会跟奶奶拗。

她净了手，取一炷香握在手心，虔诚祝祷：“祖师爷保佑奶奶身体健康！保佑爷爷和爸爸在天之灵！保佑元媛否极泰来！”随后拜了三拜。

一阵清风从屋外吹进来，仿佛一个调皮的孩童绕着元媛嬉闹。

她直起身，发现一道金光从轩辕氏那深深浅浅的冕旒后飞了出来，飞进了自己的眼睛里。

大吃一惊，元媛立刻就想呼唤奶奶，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而奶奶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切正常的样子。

深呼吸，平心静气！冷静了一下，元媛认真感受了脑袋里多出来的那个“系统”，好像不是什么坏事儿？额，一会儿再仔细研究。

祖孙二人各自回房间歇息。

元媛一进屋，就打开空调制冷，关上窗，反锁门。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这个从天而降的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