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暗流涌动（2 / 2）

——啊。宿傩看向杰洛士，忍不住浮起一个极为邪恶的笑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小子在这方面可真够天赋异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分了吧！

“杰洛士，之后来找茬的术士都由你来处理，所有的。里梅，你不用出手。”

杰洛士先是一愣，但他很快明白了宿傩的打算。看样子宿傩大人是准备引出来什么人，他只要按照计划行事就行。

以前兽王大人也总这样，有什么计划不会跟他说，直接要求他做。如果他的脑筋不够快，没有领会兽王大人这些指示背后的意思，真把事情搞砸了，那才会死很惨。

就好比当初暗算冥王大人的时候，兽王大人是不可能说出口的，冥王从原则上来讲是负责魔族军的总指挥，可以说冥王对兽王提出的要求，兽王大人无法拒绝。

直到杰洛士按照兽王大人的指示跟要求行动后，他才隐隐有了些猜测。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懂兽王大人为什么要给冥王大人挖坑。直到金色魔王降临在莉娜身上，干掉了试图毁灭世界的冥王，杰洛士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冥王大人已经疯狂了。赤眼魔王的觉醒失败，导致冥王大人失去了核心执念，魔族的疯狂等同于魔族的死亡。兽王大人只是送给同僚一场最值得骄傲的华贵葬礼。

有着这样的上司，杰洛士养成了对上级要求不询问缘由直接照做，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自己暗自观察思考的好习惯。

这种顺服的表现非常取悦两面宿傩。他喜欢聪明人，也喜欢懂事听话的部下，他本以为杰洛士是前者，里梅是后者，毕竟聪明人总爱想得多，喜欢听解释。没想到这小子既聪明又懂事，这样的手下谁不喜欢？

“对了，还有下次来人的话，换个花样，你之前的那套体术我看腻了。只是暴力压榨太过无趣。”

宿傩又补充了一句。

杰洛士恭敬低头：“是，宿傩大人。”

之后，大约是牺牲了太多的术士，加茂家族终于忍不住了，他们的家主派出了最强的术士前来挑战。

是的，很遗憾咒术师的家族不是谁最强谁就是家主，能掌权的未必是最强战力。其实如果最强战力是家主，恐怕他们也未必会出动最强，正因为不是，家主也狠得下心将最强派出。能赢最好，死了，从他的角度真的不算坏事，能动摇自己统治的唯一的一个人消失不是挺好吗？

以前加茂家主还要考虑下禅院跟五条家，所以不能对这个最强出手，万一出现冲突，他们需要能拿得出手的人才。现在禅院跟五条家的家主同归于尽，两面宿傩又是个绝佳的借口，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年仅十六岁的加茂多由良，就是被派出的高手。

他为妾室之子，因强大的咒术天赋被接回家族之中，他的母亲却被像垃圾一样丢弃，据说她的尸身在他被接走后的次日浮在水上，无人知道是失足，是自杀，还是其他原因。

对此，多由良只是沉默的接受了现实。

被一个怯懦女人养大的他，没有什么野心，甚至还很怕事。他其实不想留在加茂家，但是他实在无家可归。

有着很高天分，之前又在非咒术师之中生活过的他，很清楚外面对他这样的‘怪物’有多排斥。留在加茂，最起码周围的人对他是敬畏而不是憎恨跟恐惧，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没有争权夺利的野心，但是奈何家主大人，家族的嫡长子对他很是忌惮。这一次他同意接任务，也是想着看看情况再说，打不过就趁机跑了算了，加茂不容他，世上总有能容他的地方。

实话说他根本不想成为咒术师，他想像普通人一样，很普通的工作，很普通的生活，再很普通的死去，仅此而已。

但是，他是个实在太过怯懦的人，哪怕他如此强大。

——如果我没处理两面宿傩，就这么跑了，家主大人会不会派人来追？那样他是不是会被通缉？是不是在哪里都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处？

多由良这样担心着，你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咒术高手，他的神情是那样的怯懦又畏畏缩缩，这可能也跟他从小被家族里的其他孩子欺压长大有关。

想到自己尴尬又难堪的未来，他竟然抽了抽鼻子，忍不住哭了。

在这个十五岁就被视作成年大人的时代，十六岁的少年坐在路边哭，实在不会招太多人同情。谁又活的不辛苦？这世上谁又有余力同情别人呢？大家能管好自己的就不错了，人们所追求的不是过的好，而是最基本最单纯的活下去。

未曾想到，有一只手拿着干净洁白的手帕送到他眼前。

多由良狼狈的抬头，看到一位紫色眼瞳，紫色头发的僧侣正微笑看向自己。

“拿去用吧。”

那僧人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