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肆(1 / 2)
肆
上吊
何挽福身,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
夏风拂面,李佑鸿在她身前站定,笑了笑,眼睛里盛了蜜似的甜,“挽挽,午间听你说身子不适,我来看看你。”
何挽抬头,蹙着眉扫了李佑鸿一眼。
尚未来得及回话,那慎王便急得一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一脸担忧,“怎么皱眉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他的手掌很烫,隔着衣料灼到了何挽的肌肤。
她下意识挣扎了一下,慎王便马上放了手,难掩尴尬地笑了笑,又后退了半步,再抬起眼睛,看着她,温柔而专注,“我失礼了,挽挽见谅。”
何挽俯首示意,瞧着慎王似乎好了些,不像午间里那样急躁,便有心与他谈一谈和离之事。
何挽舒展开眉毛,浅浅一笑,道:“劳王爷挂念,不如与臣妾一同用些茶罢。”
让周围的奴仆都退下,何挽亲自为慎王斟茶。
李佑鸿注视着何挽的面庞,待她放下茶壶,坐回他面前,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何挽问:“王爷,可还记得昨晚你与妾身所谈之事?”
闻言,李佑鸿一怔,有些茫然地与何挽对视,随即摇了摇头。
何挽:“妾身请求王爷准许和离......”
“和离”两字似乎触了李佑鸿的逆鳞,话音刚落,何挽便瞧见他神色巨变,方才还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闻言马上狠狠地皱起眉,目露凶光。
不想半途而废,何挽顿了一下,还是继续道:“......王爷也是准许了的。”
电光石火,那李佑鸿手中的茶盏“嘭”的一下被捏碎,“不可能!”
他手掌被碎片刺得流了血,却浑然不觉,起身便朝何挽压了过来,眼中带着几乎疯狂又压抑的怒意,“你便是仗着本王受伤,蓄意来诓骗本王!”
“本王、本王费劲千辛万苦......才把你迎娶回府,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同意和离!”
他变脸变得太快,惊得何挽一时不知作何言语,两人静默了半晌,李佑鸿倏然苦笑了一下,挑起眉,语气很是疯癫,“你不信?”
何挽微愣:“不、不信甚么?”
李佑鸿冷哼:“本王自会证明。”
说完,他便从何挽身前快步走开。那压迫性十足的气势暂时退散,何挽尚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得身后一声刺耳的布料撕碎之声。
她连忙转头,看见那李佑鸿已把床幔撕了下来,动手裹成了一条长布,就是往房梁上一甩。
何挽大惊,“王爷!你要做甚么?”
“本王说过宁可死也不和离,如今既然你执意离本王而去,那本王只好以死明志!”
李佑鸿睁着猩红的眼睛,走过来,拎起桌前一个凳子,拖着往他挂好长布的房梁下走去。
他竟是要上吊!
何挽怎么也想不到听到和离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也是惊慌失措,下意识冲上前去抱住了李佑鸿的手臂,“王爷!使不得!”
李佑鸿被她扑得身子一顿,侧过头看她,重重的喘着气。
许久,他眼中光芒泯灭,失魂落魄道:“挽挽,只有这种时候你肯抱我......”
何挽能感受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软下声音哄他,“我们有事好商量,殿下,听话,先把椅子放下。”
李佑鸿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凳子一扔,就是去捂住自己的脑袋,“挽挽......我头疼......”
何挽连忙放手,直起身子,去瞧李佑鸿的脸,“怎么了?好端端的,殿下怎么头疼了?”
双臂抱着头,李佑鸿咬着牙嘶吼了一声,浑身颤抖,蹲在了何挽身前。
“挽挽,我头疼,好疼!你、你给我揉一揉......”
何挽也急了:“妾身这就去请大夫,殿下,你且先忍一......”
话未说完,便被李佑鸿一把抱住了腿。
“不准走!不准离开!”
群上濡湿,他好似哭了,声音也在颤抖。“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