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许诺(1 / 2)
“她当真是这么说的?”皇帝放下手中的杯盏,看着面前捧着两本卷宗,表情一言难尽的德顺,露出一个愉悦的笑。
“是,这是公主殿下的原话。”德顺冷汗都快要落下来了。
虽说在答应公主的时候说的那么斩钉截铁,可是其实在真的要跟皇帝回话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公主殿下的话格外的不靠谱。
“短短一夜便记下了这一本律法,以及三年前的一本卷宗,若是真的,还真让人感慨。”皇帝将卷宗扔回德顺怀里,德顺慌乱地伸手接着,然后有一次将卷宗抱住。
“将这两本收起来吧。”皇帝摆摆手,让德顺自便,而后拿起面前的奏折。
只是他虽然看似是在看奏折,其实是在发呆。
虽然在以前,他是很愿意相信所谓的“天命”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天命醒过来的之后会怎样。
或许会是天资聪颖,或者另辟蹊径。
等到他真的见到了,才知道对方是真的另辟蹊径,却不仅仅天资聪颖了。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不是么?
骆鸣岐越聪明,他卸下重担的时间就越快。
待看了一会儿奏折后,门外有侍卫通传:“陛下,定远侯求见。”
定远侯过来干什么?
皇帝回忆了一番,忽然想起来骆鸣岐好像在昨天临走之前提了一嘴定远侯,似乎是为了……定远侯的世子被小太监险些带到内宫的事情。
皇帝看了一眼德顺。
德顺向皇帝行了一礼,尖锐的声音扬声道:“宣!定远侯觐见!”
定远侯是自开国以来便是簪缨世家的传承,先皇后便是定远侯的嫡女,因此现如今这位定远侯,皇帝还得称他一句舅舅。
当然,作为曾经最不受宠爱的皇子之一,皇帝并不是嫡出,他只是在当年党争时勉强活下来的一个漏网之鱼而已。
只是即便定远侯与他并没有血缘关系,却也是皇帝最放心的一个侯爵了。
定远侯世家一直都清楚,在党争时胡乱站队风险极大,若是真的得了从龙之功那还好,但若是站错了队,他们这数百年的荣光便再也消失了。
更何况,他们很清楚若是站对了,也并不一定会当真飞黄腾达。
像是“狡兔死、走狗烹”这样的事情,几乎每隔几十年都会出现一次。
他们已经看够了。
因此,定远侯是纯臣,世世代代都是纯臣,这一点已经成为了大家的共识。
所以各位皇子们,即便是拉拢不了他,也不平白得罪他。
定远侯走进来后,规规矩矩地行了叩拜之礼,道:“参见陛下。”
“爱卿平身。”皇帝这一句“爱卿”叫的可谓是情真意切,毕竟和其他大多数大臣见面的时候,即便他们也显得规矩,却依然会让皇帝感到盛气凌人。
待定远侯站起来之后,皇帝对德顺说道:“快,给定远侯赐座。”
德顺正要动作,定远侯抬手制止住德顺的动作,然后对皇帝说道:“陛下,不必了,今日臣是来请罪的。”
“哦?”皇帝已经大概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了,却依然装作不懂,说道:“朕倒是不知,定远侯何罪之有啊?”
“昨日犬子奉旨来进宫,不料不慎走到了百花园,见到了公主殿下。”定远侯再次跪下,道:“还清陛下赎他冲撞之罪,只是稚子年幼,若是陛下要责罚,请陛下恩准,臣可以代子受过。”
“原来是这件事啊——德顺,还不赶快把定远侯扶起来。”
德顺将定远侯扶起来后,皇帝再次给定远侯赐座,定远侯没有推辞。
“朕昨日便知晓这件事了,今日正要宣爱卿进宫,没想到爱卿先一步到了。”皇帝给了德顺一个手势,德顺给定远侯倒了一杯茶,皇帝接着说道:“只是宣爱卿进宫,却并不是所谓的冲撞不冲撞的事情。”
定远侯眉眼一肃,知道皇帝是有正是要说,他将手中刚刚端起来的杯盏放下,然后道:“还清陛下吩咐。”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朕要立储了。”皇帝风轻云淡地说出让人胆战心惊的话。
一瞬间,定远侯脑海中出现了很多想法,只是他最后还是说道:“不知陛下看重哪一位皇子?”
“真不愧是定远侯啊,说话滴水不漏,朕还以为可以从你嘴里听到你看重哪一个皇子呢。”皇帝表情不变,道。
若是换一个人,说不定会脱口而出“是三皇子么?或者是二皇子?”之类的话,皇帝就可以清楚对方大概站在谁的那一边。
可是定远侯雨露均沾,在立储上不偏不倚,因此皇帝猜不透对方到底是没有支持者,还是太过于老谋深算。
定远侯一脸正直:“陛下知晓,定远侯效忠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陛下。”
无论谁是陛下,都会得到定远候的支持,这便是历代定远侯的求生之道。
“各位皇子都很优秀,只是很可惜,他们都不行。”皇帝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
定远侯表情上出现了一丝疑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