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1 / 2)
23.
虽然寻找公主只是太子来陵阳的一个噱头,但是他并没有忘记。
按血缘来说,段云舟和戎嘉平都算是他的表哥,又是他的心腹下属。虽然没有具体说什么,但秦衡还是第一时间叫人复刻了两对坠子,请他们帮忙在陵阳打探一下。
段云舟和戎嘉平皆是摇头,两人都是皇亲国戚,虽然这事瞒的紧,但多少也都听到了些微妙风声。
戎嘉平说:“或许,不在陵阳呢?”
秦衡眼底蒙着一层落寞,叹道:“是我太心急了,皇姐走失十六年,哪有那么容易寻到,我不该信琅音的话。”
段云舟隐约知道一些事,便劝道:“公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太子不必太过忧心。”
“父皇年迈,母后问世事,陵阳和京中乱成一团,也不知道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太平。”秦衡喟叹一声,“只希望皇姐安稳回来的时候,孤已经能给她一辈子的顺遂安稳了。”
太子多算计,却又有一颗仁君之心。
京中原本分为两派,一派站太子,一派站五皇子。
原本朝中得太子党便比不上五皇子党,如今“太子遇刺重伤”后,太子党的威风又被狠狠压制了。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部分原因,最重要的是,琅音长公主支持五皇子秦恽。
琅音长公主是今上的胞妹,手中是有自己的势力的。
再加上几乎人人都知道琅音长公主府将和皇上新封的安平侯结亲,而安平侯的手上,握着五万陵阳兵马。
那是实打实的兵权,再看太子这边,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朝中官员没有傻子,一瞧这局势,各自都有了自己的考量。
津州的长公主府忽然人多了起来,迎来送往,颇为热闹。
孟月柔穿着一件绛紫色的长裙,上绣着华贵精致的锦霞纹,眼中含笑,她站在公主府门口,代琅音送来客离开,听着众人不重样的奉承,微翘的唇角是掩都掩不住的得意。
琅音则坐在书房里,仿佛公主府的热闹与她无关似的。
听着下人的禀报,琅音的眉心越皱越深,即便是保养再得体,也终于是显出了一些苍老之意。
桑柔将茶点撂在桌上,只看她这神情便知道她是在想什么,她走过去替她揉肩,劝道:“郡主还年轻,难免压不住情绪,殿下不必太过担忧。”
琅音一辈子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是寄予厚望的,可她没半点继承自己的聪慧精明,有时候看着她,难免也有些丧气。
桑柔看她眉心挤满郁郁之色,接着开解道:“其实,以咱们郡主这出身,天真一些也好,毕竟,谁又敢欺负的了咱们郡主呢。”
这话倒是有礼,琅音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眉心稍稍舒展了些:“好在她已经要定亲了,夫家无人,段云舟那小子也是个软和蠢货。”
她想到近日收到的信件,唇边笑意深了深,“还以为他是有点血性的,没想到本宫不过催了几句,他就派了三千府兵来示好。”
桑柔道:“琅音公主是什么地位,谁又想错失和公主府搭上的机会?”
琅音很满意她这话,低声笑起来,忽然又不只是想到了什么,叹一声,语气里带着些怨怼和遗憾:“只可惜,他不在了,若是当年嫁给他,也不会生出来月柔这个蠢丫头。”
桑柔不敢接话,于是,琅音便自己陷入了一场悲伤的回忆中。
当年若不是她的好皇兄算计,她当年就不会嫁给孟宗那个废物。
一事无成不说,还要来牵连公主府,以至于这十几年来她不得不窝在津州这个鬼地方。
也叫世人都忘了,她秦雪亭也是皇室之人。
是皇上的亲妹妹又如何,不还是要为了他口中的江山大业来牺牲自己半生的幸福。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可她几乎没有一日会忘记当年的那个晚上。
和安帝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用一种近乎恩赐的语气对她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琅音,郑术不是良配,朕已为你订好一门亲事。”
可笑的是,那所谓的良配久病在榻,连他们的婚期都没等到就死了。
她以为终于可以嫁给郑术,和安帝却把他远远发配到边疆,只为了绝了她的念想。边疆苦寒,郑术没几年就死了。